向大家提問:你們想要怎麼樣的世界?

再追問:如果世界不是你想的這樣,你要怎麼辦?

瓦克納想建立一個自己的小世界。不管是模仿還是原創,他創辦了9又四分之三法庭,一開始世界的确如他所願,實施了正義。然而最後實施的結果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暴動,摧毀了他的小世界。正如他世界的人,同樣摧毀了另一個法庭。

人們是不同的,我們無法生活在全是同類的世界裡,那樣的世界不存在,也太無聊。在這樣的天空下,我們應該如何共存?這部劇不斷提出問題,但沒有給出答案,因為具體詳解答案我們要自己追尋。

但劇裡的确給出了一個明确的信息:我們不可能通過分裂來尋求和平,分裂隻會帶來暴力,暴力隻會招緻災難。不管會對我們造成怎樣的痛苦,創傷,利益損害,我們隻能選擇不斷地交涉、溝通、反省、辯論、吵架,才能尋求到和解的方法;有時候甚至需要像戴安一樣,主動放棄部分自己的利益,退一步證明自己,然後再争取自己想要的共識和權力。

但有時候絕不能讓步,即使不讓步一定會遭招緻災禍,甚至面臨生存危機。就像瓦克納一樣,面對暴民的正義,他選擇了堅持自己的正義,這是他與暴民的本質區别,也是民粹主義的一體兩面。

所以我們需要做什麼呢?

我認為是劃清一個底線。

我們需要相互包容,相互尊重,抱團取暖,和而不同,但是我們要尊重彼此的底線。那條神聖之線不容跨過,即使在現實中,那條線好像不存在,但它能影響無數的現實。

對我而言,那條底線就是平等,不傷害别人,不踐踏尊嚴。我們應該保護弱者,挑戰權威。一切的行動都必須基于客觀的思考和判斷,加上我們身心的感受。我們得分清楚,什麼是我們真正不能接受的,不要為了反抗而反抗,為了順從而順從。

對于有些人而言,他們确實認為保守主義更好,他們樂意成為家庭主婦,大男子漢,小女生,這都沒有問題,我們尊重他的選擇,但我們也希望這些人不會要求别人也做同樣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不要恐懼 不像他們的人。不要恐懼職業女性,同性戀,假小子,不要恐懼少年娘則國娘,因為人們就是不同的,每個人都是少數群體,而少數群體的存在隻是世界上的一種正常。

就像戴安和柯特一樣,戴安是徹頭徹尾的自由主義者,柯特是典型的大男子保守主義者,然而他們共存并且相愛,因為她們選擇了尊重彼此,照顧彼此;因為他們知道有些東西比政治分歧更重要。

同理可證,我也希望我自己不要恐懼大男子漢和家庭主婦,我希望我們能達成共識,至少不要互相傷害。然而現實卻是,我爸媽差不多就是這樣的人,我希望改變他們,他們同樣希望改變我。而我一退再退,沒有獲得我想要的尊重,隻迎來無盡的失望與迷惑。

和而不同聽起來很簡單,做起來真的很難。

因為尊重并不是退讓得來的,而是掙來的。然而在這個世界想要掙來尊重,比退讓難很多。我必須先要放棄尊嚴與底線,學會撒謊,服從于權威,甩鍋,不再聽從自己的内心而聽從規則的擺布。忍受痛苦,忍受不公平,忍受荒誕的交通,利率,瘋子老闆或同事,無處不在的騙局,無處不在的冷漠與算計,才能掙到一點點錢。這時候我不由得懷疑:還是說我越身處高位,越要放棄所有内心堅持的東西?那這樣一來,掙來的尊嚴又有什麼意義?假如我抱着一種雙重标準,在這裡我可以放棄底線,那麼我在哪裡可以拾起我的底線?還是說我可以失去底線的地方,實際上就是我擁有權力的地方,而那意味着又要冒犯另一撥人……我還有讨論的餘地嗎?

我想現在的人大部分面臨的都是這種雙重困境。可能不是同樣的困難或問題,但因為這是一個矛盾的世界,所以問題都是矛盾的,一切都是雙面的。那麼我們究竟應該如何做抉擇?

我的答案也很簡單:想做就去做喽。當我看到一個選擇的時候,我覺得想去嘗試一下,我的心為之期待,那就去試一下。不管結果如何。反正無論如何,我們不能預測結果,而且未來事态總是會變動的。可能一時失敗,一時成功,我們無法預料,我們隻能去做我們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在做事的過程中,到底要不要放棄自己的底線?我的選擇就是不要,不管是理性判斷後的選擇,還是身體本能的反應都是如此。至于你的選擇是什麼?由你決定。

瓦格納成功過,制裁了抄襲者、性罪犯、襲擊老人的小混混;他也失敗了,他沒能勸住暴民,反而讓自己的法庭被摧毀。後悔與否,他都做了自己想做的事。不再去想後悔與否,判決已經做出,結果無法改變。在他系上圍裙拖地時,他會想起這裡曾是一個魔法法庭;當他打印文件時,他會想起這曾經意味着正義的伸張。這是許多人不曾擁有的魔法時刻,這就夠了。

凡人終死,沒人能永遠成功,更不可能永生,那麼就在死之前,随心所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