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沒有出門,就在北京的小屋重溫它。陽光很大,綠色的窗簾隔絕出兩個世界。朝東的窗戶于我并不适宜,一年僅有的看日出機會,是夏秋時節裡失眠到清晨的那些天。
去年此時到北京,寄居友人處。城市陌生,工作陌生,人群陌生,什麼都不确定,我就乘着夜晚結束工作後覓栖身處。寬闊的落地窗,隐形般的室友,樓下野趣橫生的小公園,很适合我當時的心境,就這麼搬了過來。
日子安穩坦然,仿佛如瞬。春日慵懶,夏日動蕩,秋日頹喪,冬日木然。變成木頭是很好的,周而複始,把東升的月亮看足一個冬天,看完一部部肥皂劇,重溫鐘愛的電影。
相遇是錯位的。她第一次進入人類世界,藏在灌木碩大的葉下,摘回香草給母親,一路跳躍。“放心吧,沒有人看到我。”
小男孩看到了。
一顆方糖幾經來回,帶着男孩的善意,也觸發了女孩的動蕩。小人家族不得不遷居,兩顆漸漸靠近的心也必須就此告别。
故事最後,她留下發卡,他贈上方糖,她跳進生存的河流,他回到命定的世界。同為小人的小男孩身着蓑衣,身負利箭,在河上等她。
他們一個是旅途。一個是愉快。
看完電影,抱着萬一翻博爾赫斯。讀到這首 「離别」 :
在我的愛人與我之間 必将豎起
三百個長夜如三百道高牆
而大海會是我們中間的魔法一場。
時間殘忍的手将要撕碎
荊棘般刺滿我胸膛的街道。
什麼也不會有了,除了回憶。
(悲傷賦予的黃昏,
渴望見到你的黑夜,
頹喪的原野,蒼涼的天空
在水潭深處蒙受恥辱
如一位墜落的天使……
還有你的生命為我的向往增輝
還有那荒涼而又快樂的街巷
今天在我愛情的光輝中閃耀……)
如同一座雕像決定了一切
沒有了你 會使更多的原野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