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為手上這部書的稿子做掃尾工作的空隙，挑了部老劇《愛爾蘭》來看。這部劇在2004年9月上映，玄彬的第一部電視劇。當時才22歲的玄彬，在這部劇裡真是嫩得來掐得出水。我初看這部劇時驚訝導演為什麼會挑這麼一個年輕孩子來演這麼複雜的一個角色，相比女主角李奈映，那真的不是一個級别的，兩人搭戲，是渾身上下一點都不搭。
...李奈映這個時候25歲，已經演了6年的戲。2004年6月下旬，她的電影《球愛咖啡屋Someone Special》上映，11月，李奈映憑這部電影拿了韓國電影青龍獎最佳女主角獎。青龍獎是韓國電影三大獎之一，孫藝珍第一次封影後，就是在2008年憑電影《妻子結婚了》拿到了青龍獎最佳女主角獎，這一年她26歲。2004年這一年青龍獎最佳男主角是由主演《太極旗飄揚》的張東健獲得。也就是說，演《愛爾蘭》時的李奈映，已經是影後級别的了，而玄彬，還是一個在讀大學生。玄彬初出茅廬就和影後搭檔，對一個新人來說，這是最好的學習方式。
...《愛爾蘭》的故事一開始，就是李奈映演的韓國女孩李中兒，在愛爾蘭的農場目睹收養她的白人父母和哥哥被愛爾蘭共和軍人殺死，她因有一張亞洲人的面孔而逃脫。養父養母和哥哥在她眼前活生生被槍殺，哥哥在臨死前還暗示她不要承認和他們的關系，這樁發生在眼前慘案導緻她精神崩潰，在醫院裡住了一年後，李中兒乘飛機回到出生之地韓國，在飛機上認識了坐在她旁邊的保镖江國。江國不由自主被這個女孩奇異的打扮和言行舉止吸引，就此展開一段痛苦的情感經曆。
......劇一開始，我就被李奈映的表演吸引。故事在40秒後進入主題，雲霧之中，飛機舷窗後，困鎖在裡面的，是李奈映超越常人的大眼睛，那雙大眼睛裡所含的悲苦，有不安的靈魂在飛舞，痛苦從那雙大眼睛裡透射出來，她的臉上寫滿了緊張，瘦弱的身體像是随時都可以脆掉，變成碎片掉一地的渣。她身邊的位子空着，鏡頭向後掃過，1分鐘後，娃娃臉的玄彬出現在鏡頭裡，面對老闆喝醉酒後的淘氣，隻有一臉的無奈和忍耐。
........................8分鐘後，女二和男二出場，背景是在一個三級片拍攝現場，床頭搭着廉價的蕾絲内衣，窗外電閃雷鳴，大雨落下，電線跳閘，拍攝暫停。三級片的女演員有着标準的韓國女演員長相，和當年那種流行的做派，說話前先掀起一邊上唇，瞪着眼睛。
...這種表演方式不知為什麼在那個時候特别流行，是一種流水線上的模式化表演方法，活像是一個師父教下山的，早期我不看韓劇就是受不了她們這種做作的表演。十多年前了吧，有一回吾友十六介紹我看一部韓影，我說我受不了她們掀嘴唇瞪眼睛，不看。她說這個演員還好，沒這個毛病，我仍然敬謝不敏，也不記得當時她安利我看的是什麼片子了。
.....................在這個片子裡，演女二的演員金敏貞我倒是一眼就認出來了，兩年前看過的《陽光先生》裡，她還是演女二，旅社老闆娘工藤陽花／朝鮮女人李陽花。在那部劇裡，她明顯擺脫了當年流行的模式化表演方式，就自然多了。有金敏貞的流水線表演模式襯着，李奈映的體驗派就越發能打動人。
...這是我第一次看李奈映的戲，之前知道她是元斌的妻子，2011年李奈映加入元斌所在的公司，一年後公開戀愛關系，15年5月結婚。元斌在2010年拍完《我的大叔》裡再沒有新的作品，兒子出生後更是專心帶娃，李奈映在婚後還演了一兩部片子，兩人低調到這種程度，隻能看看以前的老片子，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風格。
...在才看到第二集時，我對朋友說，這個劇意外的好看，沒想到17年前有這樣一部好劇。我看了兩集，就get到為什麼元斌會喜歡李奈映了。這兩個人的氣質太接近了，李奈映看上去就不像是韓國人，她的那種風格，把她放進《悠長假期》裡，就是木村拓哉和山口智子，可以完美無暇地融合進去。
...氣質這個東西太玄妙了，我在以前的影評裡就說過元斌不像韓國人，像木村拓哉，同樣的，李奈映也不像韓國人。我在看劇的時候，我先生過來同我講話，看到電腦裡這個女演員的臉，随口說你這回不看韓劇了？我頗為意外。我是覺得她不像韓國人，怎麼他也有這種感覺？我擡頭看他一眼，他解釋說這個女人看上去就沒有一點點像韓國人。我便笑了。心想怪不得當年黎明找到李奈映出演他MV的女主角，又請她演他的電影，還說她是氣質最好的韓國女星。果然她就不是标準化的韓星那一挂的。
...氣質相似的兩個人，一見面就知道是同類，就像李奈映和元斌，氣場一樣，遇上就是終身。人海茫茫中找到了自己另一半的那種感覺，是怎麼都不肯放手的。就像《愛爾蘭》裡的李中兒和李在福，在滾滾車流裡，迎頭一個照面，就知道遇到了丢失的自己。在過往的歲月裡，一個人走，一個人行，一個人發着呆，彷徨過尋找過，疑惑過驚慌過，不知道到底缺少了什麼，這個身軀就是不能安甯，心裡有一把火在燒，内燃機一樣為這具軀體加着速，驅趕着它急急地奔來撲去，往回又往回，不知道把什麼重要東西遺落在了來時的路上，喪家犬一般，惶惶不可終日。偏偏在無意之間，兩個人相遇了，就像照鏡子，這一時刻心裡的震撼，把他們自己也吓着了。
.........這是如此相像的兩個人。這時車流把他們與衆人隔開，就像孤懸海上的愛爾蘭島，他們站在僅可立足的狹小地帶，凝望彼此。不敢相信世上還有一個你，不敢相信這一生還能找到你。不敢相信我站在了實處，不敢相信我不是流落在海上，我伸出手就可以摸到你。這個時候李在福快樂得飄了起來，差一點要被奔馳的車流帶走，李中兒一伸手拉住了他。既然相遇，就要相識。
...............隻是這一刻時間還早，他們還差一點點磨難。車流的一邊是江國在焦急地等待，他被社會規則困着，不能來到愛人的身邊。車流的另一邊，韓希英在奔跑途中折斷了鞋跟，她索性坐下來，掏出一面鏡子來整理儀容。既使是摔倒，摔得狼狽不堪，就算無人相扶，也要倔強着美麗。
....................................韓希英和李在福，表面上看是很相似的人，生活在底層，抱團取暖，彼此安慰，就算不是愛情，但依靠那一點點默契，也能建立起同居關系。韓希英是個二十二歲的三級片演員，為了生活，為了養活自己，為了養活父母和四個弟妹，她隻能用來錢最快的方式在社會上掙口飯吃。有些女性生來就具有偉大的人格，有着身為犧牲的自覺，把别人的生活接過來，擔在自己肩上，瘦小的身體，無比的堅韌。而家人們，就心安理得坐享其成。
......李在福一眼看到了韓希英身上的悲情，他同情她，可憐她，但他同樣狡狯。年近三十，遊手好閑，不願意工作，不肯吃苦，住在後父家裡嘲笑後父，啃母親的血肉揭母親的痛苦，被後父親母從家裡趕出來，打起行李背包死皮賴臉住進韓希英的家裡，厚顔無恥地讓色情片女演員養他。
...韓希英在這段關系裡得到什麼呢？也許就像所有同類女性一樣，在自願犧牲的過程中獲得了心靈上的滿足，她們下意識地明白身為一個犧牲品，實實在在是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但在精神上，占領着道德上的至高點。這種畸形的關系讓她們可以在肮髒的生涯裡活得像一株白蓮花，韓希英對找上門來求包養的李在福敞開雙臂接受，是因為她需要有一個感情寄放站，從這段關系裡得到滋養，獲得力量，才能繼續在泥濘中前進。
...李中兒在和江國的婚姻關系中釋放了緊張，緩過氣來，開始審視内心。江國是她的愛爾蘭島，一個暫時駐足的地方，她活過來之後，不滿足殘缺的自身，環顧間李在福再一次出現在她的世界裡，這一次她不僅是救了他，還把他拉進了她的生活。她除了自救，還要救她的愛人。
..................而江國，不需要她去拯救。江國是一個強大的人，有一個豐沛的靈魂，在他身邊的人都會被他感染，自動去變得更好，他是他們的精神領袖。李在福認識了江國，開始嘗試做一份正經工作，打算活得像個人樣，看上去足夠體面，不讓自己丢人。韓希英認識了江國，會嫌色情片女演員不純潔，配不上做他的愛人。江國太完美，他把所有的社會規則套在自己身上，力求讓自己完美的同時，也影響到身邊的人。江國的完美在他不知道他是完美的，他的完美被包裹在了他的孩子氣裡，他每一刻流露出的天真讓身邊人忽視他的強大和偉大，但卻被他影響，讓他主導他們的行為規則。雖然江國很迷茫，不明白中兒為什麼不愛他了，為什麼中兒會去愛一個什麼都不如他、什麼都不是的李在福。
...故事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被這四個人的糾葛搞得很疲憊，我對朋友說，這劇太虐了，虐得我肝痛，我得去看5分鐘的《愛降》緩一緩。看了15分鐘的世麗和正赫談戀愛，騎自行車烤蛤蜊喝咖啡比小心心，這個甜度才夠我緩過氣來。我對朋友說，這個編劇太會寫了。
...這個編劇太會寫了，我在看到一半時，驚訝她的細膩，和足夠的細節去表現人物的糾結，以及她為了展示李中兒和李在福的相似度，不惜用了一種狗血的方式來說明兩個人的内在吸引力。她安排在福媽在女兒三歲時因生活所迫丢棄了她，她安排江國上電視尋人節目為妻子找家人，讓觀衆以為李中兒和李在福是有血緣關系的親兄妹，所以他們會在不經意間看到對方時就認出對方，那是血緣帶來的天然性，觀衆會認同這種魔力。但是不，這一段情節出現的目的隻是為了便于觀衆理解中兒和在福，不把他們看成是奸夫淫婦，而是彼此心靈的相似度。
.....................希英要到後來才明白她為了家庭犧牲了什麼，才發現她原來曾經是那麼年輕就扛起了養家的重任。人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不能選擇生養自己的父母，身為子女，隻能無奈接受，隻能默默承受。有的人能狠心，抛棄傷害自己的家庭自己往前奔，比如李在福；有的人心軟，便隻能以柔弱之身去養活本該保護女孩不受苦的父親，比如希英。有的人想養親人而不能，比如中兒和江國。中兒是找不到父母，江國是父母早亡。中兒和江國都在尋找親人和家庭，他們本來以為他們就是彼此的親人，隻是第一眼看到的，未必就是正确的。
............每個人都帶着憤怒在這個世界上獨自生活，這股憤怒讓人們有勇氣為自己而活，為自己和這個世界作戰，但又要為自己去和這個世界講和，和自己講和，去感受曾經弱小的自己，去包容同樣弱小的他人，以及擁抱仍然生活在成人軀殼裡那個年幼弱小的他人。當成年中兒遇上捧着三歲妹妹鞋子的小在福，當成年江國為小希英戴上鑽石頭冠，當成年希英陪着失去父母的小江國坐在台階上，當成年在福遇上有天使般笑容的小中兒，一切都會變得美好。有人在意弱小的祂，有人保護失意的祂。每個人都不再是獨自一個人，都成為彼此的幸福。
........................這是我以為的編劇的想法，但我還是天真了，等到看完全劇，我才明白我受了她的騙，她的用心要深得多。《愛爾蘭》不是一部治愈系的小清新文藝劇，而是一部布道贊美詩。這個故事不是簡單的愛情故事，不是狗血的四角戀愛，而是宗教隐喻。我這才明白導演為什麼要選22歲的玄彬來演江國，是有着清澈如孩子般氣質的玄彬，才是編劇和導演的初心，這個演員不能有一點市儈氣，不能有成人的無奈和認命，不能狡黠、奸邪、油膩、算計、謀略、仇恨，所有的負面情緒統統不能有，他要聖潔得像一個聖徒。
...江國甚至不是聖徒，聖徒是李在福。李在福崇拜江國，猶如仰視一尊神祗。李在福從生活中受到的磨難，受到創傷，從身體上到心靈上，都是苦行僧似的考驗。李在福是聖約翰，江國是彌賽亞。江國是他的神。
就像中兒和江國從來都不像一對夫妻，兩人沒有接過吻，沒有同過床，甚至沒有一起吃過飯。中兒從來都不是江國的愛人和妻子，中兒不是任何人的妻子，中兒有母性的氣質，她在和江國說着要離開江國的時候，忽然就懷了孕，她帶着身孕和在福戀愛，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在福也接受得很好，管她腹中的胎兒叫小江國，很殷切地接受它的存在。
..............................實際上，江國是彌賽亞，中兒是聖母，在福是聖徒聖約翰。聖約翰是彌賽亞最喜愛的追随者，在彌賽亞離開後，聖約翰擔負起照顧彌賽亞母親聖母瑪利亞的責任。《愛爾蘭》不應該叫《愛爾蘭》，應該叫《客西馬尼園》，耶酥複活的地方。
編劇一直在打啞謎，她最直白的地方是給江國安排了一個牧師養父，讓江國的聖人氣質有其來源。編劇甚至給這個牧師養父安排了一份超越尋常人的愛，讓他沒有愛上江國的母親，而是愛着江國的父親，這是兄弟般的愛，不含情欲與功利，隻有付出，沒有回報。他在他們死後，養大他們的孩子，守護他的心靈。這是聖徒的愛，愛你的兄弟，愛你的姐妹。這是聖徒對主的愛。
而韓希英，是另一個偉大的靈魂，是抹大拉的瑪利亞。傳說抹大拉的瑪利亞是一個妓女，受到世人的唾棄，但她卻得到耶酥的厚愛。耶酥的門徒們不理解，質問他為什麼她可以得到你的憐憫，耶酥說你們中間誰沒有犯過罪的，可以處罰她。沒有人可以處罰她，每個人生來就帶有原罪，而抹大拉的瑪利亞并不比任何一個人更卑賤。
韓希英曾經是一個色情片演員，世人皆看到她的身體，看到她屈辱的媚笑，看不到她卑微地生活，隻有聖徒才能發現她閃閃發光。聖徒李在福的眼中看到的是悲情天使，聖人江國的心裡看到了她聖潔如抹大拉的瑪利亞，從她的色情電影裡看到了她對角色人物的尊重，由此看到了她的心。韓希英在世人那裡受到的所有屈辱，在江國那裡都得到了寬恕。她把頭埋在江國胸前痛哭，是用眼淚為耶酥洗腳，用頭發為他擦血。我在看到這一幕時忽然就明白了編劇和導演的用意，這是抹大拉的瑪利亞啊。
...........................我不喜歡宗教意味太重的作品，有着明顯的布道痕迹。如果沒有這樣的刻意，憑幾個演員的真誠和作品本身的感人程度，可以打5星，但編劇夾帶私貨到如此地步，就作品而言，隻能打3星，現在打4星，是加了1星給演員們。他們顯然沒有理解和領會到編劇的用心，隻是用演員的職業精神在演出。
電視劇播出後玄彬接受記者的采訪，記者問他和飾演的江國有什麼地方不同，少年玄彬說他在生活中會幫助有困難的人，也喜歡運動，這些地方和江國是相似的，但他無法理解自己愛的人同時把心思放在另一個人身上，江國能夠忍受并理解自己愛的女人出軌，他是堅決不能容忍這種情況。少年玄彬不能理解就對了，能夠理解才叫糟，好好的一個少年人，放着大好前途不去走，鑽到江國那個死心眼裡就完了。
江國這個角色對玄彬的影響很大，到2017年，他在拍完《協商》後，在拍《猖獗》時接受記者采訪，記者問他有沒有很想要挑戰的表演，或者說有沒有哪個角色是覺得自己可以演得很好的。玄彬回答說不知道有沒有自己能演得很好的角色，但有很想挑戰的表演。他在2004年的《愛爾蘭》裡演的是一個叫江國的保镖，當時就想着等年紀再大一些後要再演一次保镖，可能會呈獻出不同的表達方式、手勢，台詞上也會有一些變化。保镖這個職業好像是有它的魅力的，這是一個在一舉一動間都會把某個人放在自己之前的人物，以後如果有機會，還想挑戰一下。
我的理解是，他真實的願望不是單純地想把保镖這個類型角色再演一遍，而是當年的他沒有吃透江國這個角色，不能理解江國的處事原則，就像韓希英在劇中一再重複抱怨的，那些導演從來不把劇本裡的想法告訴演員，而是讓她去揣測。《愛爾蘭》的編劇同樣沒有把真實的創作意圖告訴演員，以至演員在過了這麼多年後，還在思考這個問題。是當年太年輕，所以沒有把保镖演好嗎？那麼有機會就再演一遍。保镖嘛，全身心地保護好需要保護的人就行，而不是像江國一樣去糾結中兒她為什麼不愛我？我為什麼要寬容她？導演到底要講什麼？編劇到底要幹什麼？這應該是他在職業生涯起點時的一個問題，卻一直沒有得到答案。
他認為保镖是一個全心全意把某個人的福祉放在自己安危之前的職業，如果有這個機會，他一定能做得更好。這個角色還真的就在2019年等到了，時隔15年，玄彬再演保镖。好在這回的編劇是他們兩人的粉絲，把劇本寫得像同人文，人物簡單，愛情直白，隻要劇情夠跌宕，不用去思考與世界講不講和，玄彬也就把李正赫這個人物诠釋得深情動人。他當時沒能理解到江國對中兒的容忍，15年後仍然沒有領會，但保镖這個角色他是演到了極緻，為了保護心愛的人，跨過國境線也要去到她的身邊，隻是因為她說過他是她的保镖。22歲的少年當時隻知道做一個職業就要做好，并且在未來的時間裡用自身的努力去做到了，至于編劇的深層用心，沒一眼看透，那叫萬幸。
...江國這個角色對剛剛進入演員行業的玄彬是很重要的，這個人物的複雜程度，超過一年後的《我叫金三順》裡的玄振軒，雖然玄振軒的國民度接受度更強，但江國的體驗難度更大。觀衆不認同江國就對了，不是誰都能看出江國身上的神性，大家都被這個角色氣得要死，為什麼這麼可愛的江國要受這樣的苦。從演員的角度來說，一開始就能接觸到這樣一個角色是非常幸運的，何況搭戲的還是李奈映這樣的體驗派。
隻有好的演員能看到這個角色的魅力，孫藝珍就是體驗派中的佼佼者。在為《愛降》作宣傳的時候，有一個小片是《贊美我》，兩人互相贊美對方，把寫有贊美句子的卡片夾在觀衆的贊美卡片中，讓對方來猜哪一張對方寫的。孫藝珍的贊美詞就出乎意料，把玄彬最早一部電視劇作品《愛爾蘭》擡了出來，她是真的看到了創作江國這個人物時少年玄彬的努力。
..........................................................................................身為一個保镖，就要有保镖的自覺，玄彬身體力行，在生活中也做到了。在兩人确定出演《愛降》之前兩個月，三月的一天，演員孫藝珍、孫藝珍公司的社長金女士、演員玄彬、玄彬的合夥人姜社長，以及商業廣告的合作方代表權社長，五個人步出權社長公司所在的電梯。一樓電梯大堂間裡站滿了權社長公司的男性員工，都是聞訊來看國民女神孫藝珍的。
...電梯門打開，權社長作為主人第一個出來，客戶代表金女士緊跟其後，兩人對突然而來這種情況都有點意外。這一天的行動沒有帶保镖，玄彬這個時候曾經演過保镖的職業敏感度自動生發了出來，權金兩人之後，中間是美麗如仙女般的演員孫藝珍，在她身後，是同樣身為大明星的玄彬和姜社長。在步出電梯的同時，玄彬首先看向的是自己身後，确定沒有危險後，朝前走的同時往左邊跨了一大步，确保安全的範圍盡量更大，他露出來的右邊空間由姜社長填上。這個時候，演員孫藝珍的前面是金女士和權社長，身後是玄演員和姜社長，四個人把她保護在中間，形成類似X的陣形。在前後左右都安全無虞的情況下，玄彬利用他的身高優勢，把圍繞在孫演員前面的男性粉絲都打量了一遍，以确保沒有人有不良企圖。——《論一個保镖的自我修養》。這是一張滿分的答卷。
能不能理解江國的行為邏輯根本不是演員需要去操心的問題，那是編劇的野心，是她在和這個世界交談。在演員本人真實的生活中，他不用有哪怕一秒鐘的思考時間，下意識地就會去保護她的安全，視她的安全為第一重要。她則有意地參與到他的成長軌迹中，雖然過去沒有交集，卻不會缺失，雖然遲到，但不會不到。關注，理解，贊美，打趣，讓他知道她的心落在哪裡。就像片子裡成年的中兒、江國、希英、在福，去擁抱幼小的在福、希英、江國、中兒，成年孫藝珍在這裡用這樣的方式，在擁抱少年的他。給他安慰，給他鼓勵。理解他，贊美他。這一刻的孫藝珍身上同樣有着母性，她領會到了編劇的意圖，用她的方式，進入到15年前的故事場景中，來創造兩人共同的回憶。
...就像中兒和在福，不用交談，隻需眼神，就知道他／她在那裡。就像江國和希英，你的好我全部都懂得。
最後仍然是連連看環節，我前面說《愛降》的編劇樸智英是兩人的粉絲，寫劇本像在寫同人文，《愛降》裡當然有這部劇的若幹細節，比如保镖。我朋友看了這個截圖，說這樣子的保镖，感覺一拳就可以打倒。
........................以及熟面孔。中兒工作的醫院老闆娘，在《假如愛有天意》裡演大學小賣部的店長，是她把尚民的雨傘交給智慧，才有了孫藝珍雨中奔跑的經典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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