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覺得是在電次對蕾塞提出私奔邀約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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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在蕾塞從逃跑 -> 決定和電次私奔這個轉變時,故事插入了一段岸邊的旁白:關于蘇聯“黑屋子”的傳聞——那是專門培養兒童殺手的組織,孩子們沒有普通生活。蕾塞來自那裡,逃走後也會回到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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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在暗示,其實蕾塞也是一個和電次有悲慘經曆的女孩,而她之所以對上學耿耿于懷,很可能這是蕾塞想象中,通往“正常人生”的一個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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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的巧妙之處在于,在最後實現了電次和蕾塞互換身份(從“蕾塞提出私奔”變為“電次提出私奔”),并揭露出蕾塞的悲慘過去。

蕾塞第一次提出私奔時,她覺得自己是拯救者——她要把電次從公安的壓迫中解救出來,帶他去讀書、去過“正常生活”。她笃定電次需要被拯救,因為他們有相同的遭遇。

可到最後她才發現:電次從未覺得自己需要被拯救,而她的靈魂深處卻在渴求拯救。

電次同樣沒上過學,童年吃垃圾、睡地闆,過着狗一般的日子。如今被公安束縛,依然無法享受普通生活。按蕾塞的邏輯,電次應該渴望逃離。

可電次不覺得。他開心地學習如何與難搞的前輩相處;他興奮地淩晨五點爬起來隻為陪瑪奇瑪看電影;他給躲雨的陌生女孩變魔術,覺得"有心就能做好事";他被炸彈惡魔痛揍一頓後,還會為恢複人形的蕾塞找衣服。

她所謂的"拯救電次",本質是她對自己渴望的投射。她堅信和她同樣境遇的電次需要一個拯救者,恰恰因為她自己一直在等待那個人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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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往往是兩個人同時發生的幻想。

電次對蕾塞的幻想是她的好感和肉體,為此他付出了被炸彈惡魔痛揍一頓和失戀的代價。

蕾塞對電次的幻想則是改寫人生的可能性,為此她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成為一具無名女屍,無人知曉她的故事。

但這兩場幻想都不是毫無意義的。電次因為蕾塞,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喜歡一個人的情感;蕾塞因為電次,從“上學就是幸福”這個思想鋼印裡解放。

他們都沒能實現幻想,但都在對方身上短暫地觸碰到了某種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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