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部“年度最佳”恐怖片,覺得無比震撼。震撼的點在于,這部電影可以用多個角度來解讀,正所謂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相比于傳統恐怖片,此片跳脫出利用“轉角遇到愛”的jump scare模式以及clut片從開篇到結尾的潑灑血漿模式來吸引觀衆眼球,而是利用庫布裡克式的濃烈色差以及淩亂與整潔的布局來反映人物心理情感變化,上一次看這麼震撼的明暗對比還是《發條橙》和《閃靈》。最後結尾的異形倒不是什麼亮點,反而是對劇情的升華以及對所謂“男凝”的終極諷刺。
以下涉及劇透。
雖然很多人抨擊此片充滿了“男凝”,從兩位女主在鏡子前展現身體,到洗澡鏡頭,再到在鏡頭前揮灑自我,但是其實這些都是表面,因為導演要表現的是女性敢于展現敢于正視自己的身材以及體态。伊麗莎白從事業巅峰,到平淡,再到衰老被資本抛棄,在鏡子前面,鏡頭自下而上掠過,記錄下她雖然還算緊緻卻開始松弛下垂的臀部以及略顯粗糙的皮膚。人類一直在努力與衰老作鬥争,但是到最後都一敗塗地。在跟導演那場吃飯對手戲裡面,導演毫不掩飾的大吃大喝,并對她說出“你要是再不退出舞台都要絕經了”這樣無理且冒犯的話,像極了某個粗魯不入流還引以為傲的脫口秀戲子。伊麗莎白聽了之後的面部扭曲與顫抖也從側面反映了人們對于年齡及容顔的焦慮,也正是因此,她才最終下定決心注射這“某種物質”,因為她害怕,害怕被資本、被身邊人、被自己抛棄。
從背後“分娩”,到脊髓液的提取與注射,最後是無度索取導緻的主體衰老,我們不難看出實際上這是在用隐喻的手法描述了血緣帶來的羁絆與詛咒。“本體”伊麗莎白因為失去了巅峰時期的光環與榮耀,相信了注射“某種物質”之後的分體與自己是“同一個人”,這就好比有些母親經常挂在嘴邊上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一樣,認為分體并不是一個獨立個體,而是自己可控制、可支配、年輕版的自己,這也是最後悲劇誕生的根源。蘇作為一個與本體完全不同的個體,年輕,有活力,像極了年輕時候的伊麗莎白。但是卻隻能有7天自由活動的時間,還需要打掃伊麗莎白由于嫉妒與不甘心故意弄亂的房間,這對于一個有獨立意識的年輕人來說是無法忍受的,她能做的唯有不斷的過度索取本體的營養,雖然破壞了規則,但是擁有了自主的時間。雖然最後伊麗莎白衰老到無以複加決定終止時,還是忍不住在終止液沒完全注射進去時候,嘴裡喃喃自語:去完成“我們”的夢想吧。她沒有對分體有過足夠的尊重和理解,隻是覺得分體作為一個本體年輕版的附庸與鏡像,那些光環應該是本體才應該得到的,而不是本體隻能看着自己衰老的容顔,坐在電視和落地窗前看着年輕的軀體獲得成功,這也是血緣和羁絆所産生的悲哀。
最後因為本體的死亡衍生出怪物的相關情節,我敢肯定導演借鑒了《怪型》,噴血畫面緻敬了《閃靈》以及《群屍玩過界》,而怪物本身的原型,應該是參考了魔獸世界裡腐面和爛腸的形象。愛手藝粉絲看了之後應該會相視一笑吧~《群屍》裡面的怪物母親想把男主塞回體内,掌控男主的全部,而此片中本體想要終結分體,最終卻因為想要完成“兩個人”的夢想沒下得去手,本質上都是對孩子的掌控之心作怪,最終都受到了反噬,像極了中式家庭中的各種扭曲形态,讓人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