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膽且淩厲的影像設計。整個故事非但沒有摒棄任何倫理認知,還将專屬于有機體的人性特質強化,利用刁鑽的視角和近乎cult的尺度設置實現機械-機械人-人類三者的對照。其中機械具備先天缺陷的同時無法“向下”行進,由此将階級的固化引出,之後故事核心便遠不止讓人體感遙遠的“機械改造與人性去留”那麼簡單,而是将“科技”化作“物質”的外衣,将抨擊對象從虛空中拽出,讓影片回到了二十世紀最核心的階層叙事中(甚至反派的人設上也體現了某種對物質的不屑,他們癡迷于毒品和夢幻,從這一角度看他們又不完全是反派了,不如說是幫助主角擺脫物質的推手以及另一個方向上的極端對照)。
至于在故事所處背景的選擇上劇作并沒有将時間線延後,而是對當下進行改寫,從中強調對社會問題的反映;這多體現在利用新聞播報來插入細節、利用時政快訊完成對架空世界觀的搭建和展現,最終在輔助叙事的同時也指向了某些政治諷刺。
當被科技(物質)裹挾的Murphy重新記起名字,他便實現了某種意義上的自我賦權;當他摘下頭盔,他的行為随之逐步擺脫機械感的瞬間也是他逐步重拾人性的瞬間;當電影在Murphy念出自己的名字後戛然而止,觀衆卻陷入了迷茫,因為科技噴湧帶來的情感流失早已不再是惶恐,它正像陰雲籠罩着當下;當電影抨擊現實,我們卻遭受着現實的抨擊,因此我們不再指望物質與良知的結合,而試圖去找出其他坦途。
科技塗層下的階級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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