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自《电影手册》第26期(1953年8~9月)

若要我用一个词来定义希区柯克的艺术,我会选择「严苛」;我不知道还有哪位电影导演如此持之以恒地追求一项更危险的事业。对业余爱好者而言,困难并非无视美;但对那岌岌可危的平衡点执着的探寻,却比悲剧的慰藉更能确凿地抵达美。希区柯克的意图无非是将我们维系在那被追逐的不确定点上——在那里,未来的每一秒钟都受到犯罪、疯狂、沉沦黑暗的威胁:这是个体最后奋力搏斗的极限边界,唯一的胜利也可能在此涌现。这部影片中,没有一个镜头不迫使人预感危险,没有一个瞬间不在延续精神生活中最危险的观念:试问美学或道德,又有哪一个能拒绝这种不适而不背叛自身?
我因此听到有人指责希区柯克的主题选择;但我更愿意承认,在他人觉察到商业考量之处,我看到的是杜绝任何模棱两可空间的雄心;在人们可能担忧其陷入情节便利之处,我看到的是一种拒绝为其主人公提供任何出路、任何逃脱可能,并完善其陷阱的渴望——个体在其中被围困,必须在极端包围中同时忏悔与确证其极端的自由;而若说精心策划一个完美计谋不可能不带着一丝自我放任(complaisance),那么我要称其为卓绝的,因为它将对最严苛设计的完满实现的关注置于对逼真性的关注之上,并将根本思想追索至其最终后果。

或许在此我们能隐约看到这部影片的真正主题,若未能辨识其中最高、最严苛的忏悔观念,它便无法解释:有罪者希望通过罪的赦免,得以完全卸下罪责,并在必要时强迫其忏悔师承担罪责,代其赎罪(我匆忙忆起维尼(Vigny)在其《桑-马尔斯》(Cinq-Mars)注释中,同样将忏悔师、朋友与同谋者联系在一起)。这种关切在我们的作者身上并非新事;《火车怪客》(L’Inconnu du Nord-Express)中交换罪行的主题自然重现于此;然而,他的哪部影片——即使是某些人想要鄙夷的那些间谍故事——其可理解性不是以对灵魂和(罪责)可逆性(réversibilité)的信仰为前提?尤其重现的,是希区柯克热衷于在人与人之间激发最紧密的联结,将命运捆绑在精神所能构想的最牢固的纽带之中:这种雄心是所有近年电影中最新颖之作所共有的,但谁又能自夸曾将其推至如此绝对之境?这些被负罪感(希区柯克所有影片的核心)所困扰的伴侣,以如此多变的面貌进行着同一场冒险:成功地在两个灵魂间动摇罪责,直至通过他们命运的无可挽回的交融将其废除。

若说这门艺术中有某种机制,那么众多的审讯场面告诉我们是何种机制:导演本人难道不总是扮演卡尔·马尔登(Karl Malden)的角色吗?那个追踪血肉之躯、通过痛苦迫使其坦白的“非人”机械装置?再者,指责其冷漠(insensibilité)又有何意义?电影作者自有权利尝试少一些感动,多一些撼动思想,并通过那些效果的不连贯冲击来更新思想——其美不源于意义,而意义源于美;自有权利去惊诧与断言,而非执着于人类不幸来试图证明。

因此,我提出几点或许无的放矢的看法:情感并非艺术的终点,我们可以在希区柯克身上辨识出如今指引着雷诺阿(Renoir)和罗西里尼(Rossellini)的同一关切,即从心灵中抽离那些非灵魂所生之物;现代艺术家首先强加给其作品的,是这种净化(catharsis)——古人曾让观众经受这种净化,以爱与迷恋取代怜悯与恐惧——而我们现在所知的电影,有些太过滑稽反而引人发笑,太过悲剧反而难以动人,其中的情感通过压抑与窒息来凝聚与作用;希区柯克所关切的并非激情本身,而是那摧毁激情并赋予其更大深度的东西,并由此奠定其伟大:即人牺牲其情感以服从命运的那一刻,即通过接受,他将此宿命转化为天意,并以正义之神取代诸神,在此孤身对峙中自我弃绝;这位电影导演的雄心不是安抚,而是扰动,是成为那引致丑闻之人,并引领其主人公抵达一种对存在难以忍受的觉知,通过清晰洞察将他们与他人联结的关系,尤其当他们拒绝这种关系时;但通过宣告每一秒的危险,他将威胁他们之物变成其救赎,并最终强加那最具约束性的观念——关乎个体冒险、宿命论(prédestination),以及归根结底,关乎圣洁(sainteté)。让我们在此致敬一种“非人”(inhumain)的电影,它终于警惕心灵可感的魅力,其附着于此只为将其献祭予人性中更隐秘的部分,它关切人本身少于关切那将人撕裂之物:那贪婪的神祇,其恩典(grâce)步步紧逼,对他而言,诅咒或救赎不过是同一陷阱,只为将人推入其无情之爱的深渊之中。

对希区柯克而言,场面调度(mise en scène)永远不会是一种“语言”,而是一件不知疲倦地瞄准身体秘密的武器,在姿态与思想的裂隙中滑入最锋利的刀刃,一切艺术曾交付作者之手的最精炼的钢铁——他是所有作者中最清醒者,探测其受害者的腰肾与心灵,只为最终揪出他们最不自知、首先连他们自身也未知的真相。

请留意他们在场面调度的危险中,那些笨拙、短促、自我否定的姿态;看他们如何在夺走脚下立足之地的仰拍镜头(contre-plongées)中变得形销骨立,如何在垂直构图的强迫性窒息中被扼住呼吸,如何被禁锢于这些狭窄取景(cadrages exiguës)的凹处——其界限不断切割现实鲜活的肌体——他们不敢再做任何动作,唯有如履深渊者那畏缩克制的反射性动作。检察官额头的眼镜、走廊里遗弃的自行车、教堂司事臂弯里的花朵,勾勒出一种临时性、断裂性(不连续性)、偶然性(accident)电影的尖峰——然而这些元素必然构成一种命运的必然性(fatalité)。唯有面容,唯有双眼,凝视着,又忽而避开,还敢揭露共谋关系,徒劳地质问同谋者,并将镜头的切换(coupure du plan)屈从于一道目光的短暂闪烁。

他们(那些幸存者)皆渴望,脱离危险,抵达命运,臻于圆满(consommation):他们在道德中深陷至颈,不再试图脱身;还有什么对自由的戏仿(parodie de liberté),能比完满(accomplissement)更好地拯救他们?在人的审判之外,唯有以最少的动作、巨大的固执去等待别的东西:绷紧身体,硬如子弹或利剑,以穿透命运,口中早已是灰烬的味道,直至焚尽(consumation)。


那团显然已成蒙哥马利·克利夫特(Montgomery Clift)的黑色火焰,就在我们难以置信的目光下肆虐,如同黑暗之火的蔓延,将靠近者的肉体吞噬,而仅剩的表皮将继续欺骗我们。从未有过如此紧密的灵魂脉络,如此彻底的相互依存,与孤独的体验如此狭促地交织在一起——那窒息存在的孤独,恰恰在其确证自身联结之确凿性的时刻涌现。如果说贯穿《摩羯座下》(Les Amants du Capricorne)的牺牲主题在此再次浮现,在我们脑海中与弃绝(renoncement)和皈依上帝(abandon à Dieu)——雷诺阿和罗西里尼的主题——汇合,这难道是偶然吗?
最后,我想为一篇充斥着夸张表述的文章致歉;但这或许是唯一能诚实传达一位天才的方式——他以极致(extrême)为行为准则,无视那令众多杰出之人满足的令人失望与贬抑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