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師父究竟勸了什麼
師父一通坦白,終于向mob出示了真實的自我。乍一看以為是想說要接納真實的自我,對mob來說就是有超能力會傷害别人的自我。但正如上季大boss将的爸爸所說(沒錯沒記住名字),本集恰是mob充分釋放了“真實”自我(本我),盡管是在完全無意識的情況下。所以師父所說的關鍵一句在于“我也厭惡真實的自己”——所以我撒謊騙人了,我活成别人眼裡的自己。師父真正想說的是,不成為真實的自己也沒關系。
人就是會說大話的,因為對更高的自己有憧憬,對更低的自己有厭惡,而高和低都是流動的,融合成了“自我”。
而成長是消化壓力,而不是把壓力裝進真空袋。接納不是釋放,埋進土裡不是為了遮掩,是為了讓它長成花椰菜。
2.mob的壓力來自哪裡?
雖然師父給出的答案指向無法接受人格面具帶來的“接觸到真實的我就沒人和我做朋友了,現在的朋友也都是假的”。但還是想追問,mob的壓力源是無法控制傷人的超能力,還是無法接納那個可能會傷人的自己。
基于mob的“無意識”,恰在他做出一個舍生取義的超我舉動後,超能力取代他站了起來,抓住他強烈的願望以傷害所有人向前走,相比認可這是“本我”,第一反應是“奪舍”。
在全三季動漫中,我們不斷聽到mob說要壓抑情感,不然會出大問題,律也說,不能給哥哥壓力,我們知道mob始終處在巨大的壓力下,但并不能具象地知道壓力是什麼。
mob控制得恰如其分,就像沒有情緒沒有欲望,我們連他積累壓力的過程都看不見,隻能看見他最後的暴走。
于是我們以為這種壓力隻來自于害怕另一個自己——“另一個”,而不是“自己”。
沒有欲望的人為什麼被欲望左右?是超能力有自己的意識吧!——我的第一反應是這個。
既然會傷害别人那不談心理問題,100%不對,有這個可能我還是自裁吧。——我的第二反應是這個。
氣氛突然存在主義起來。
由第一季可知,mob暴走是基于本能的必然,瀕死之際必暴走,暴走必傷人。
因為會傷人,所以盡管不受控制的自己也是自己,卻也必須控制自己,雖然這不是自我的錯,但其他人也不是無辜的。沒有第二條路,沒有“不受控制”也可以。就算接納本我,這個基因一般牢固的問題依然無解。而一個善良的人不厭惡傷及無辜的自己,可想而知有多難。
師父的答案似乎并沒有指出一條出路。
但好在埋下了希望。也許接納更多可能的自己,不同面相的自己,更加堅定,更加敞開心扉,終會讓他成長到足以消納澎湃的力量。
3.也談以告白結尾與小蕾
先說一句,永恒之女性,引我等向上(雙手合十)。
在靈幻之前,其實是小蕾對超能力的态度奠定了mob不因強大力量而自滿的基礎。之後mob也因對她的憧憬不斷習得“普通人”世俗标準下的長處。
而救律的那次失控讓對超能力的謙遜直接滑向恐懼和壓抑。
又在遇到靈幻之後,稍稍掰正了負罪感,以事務所為出口用超能力幫助他人,指哪打哪。
從第一季時對師父代替自己救場充滿感激,不用負責也沒關系,到第二季命運般不斷承擔自己能力應有的責任,承受的上限不斷刷新,到第三季更為主動用超能力幫助他人。mob一邊更相信自己能掌握超能力,一邊也更将超能力作為一個特性發揮。
還是在他人的推波助瀾下,他決定告白。
世俗的标準給他量定了一個位置,他有包容所有人的眼光,卻在高光時刻後又退回那個位置。他早已不缺少謙遜,唯獨自信不足。
小記者敲打他,也許隻有你才能包容高山蕾呢。剝去世俗的标準,剝去可見的外在,你還喜歡她什麼?
其實也是在叩問,你能認清最本質的自己嗎?
戀愛應當是最直面自我的過程,因為必須要建立深入對方的關系,不得不先深入自己。
也即對自己坦誠。
追愛途中,mob不斷獲得外在的附加條件,但好像忘了怎麼才能用自己愛她,唯剩向他告白的執念。小蕾不知不覺成為一個世俗的标準,成為他人的目光和評價,讓他陷于堅持自我和受人歡迎的矛盾中。告白篇中所有人都在支持他,卻好像都是因為超能力才聚集到他身邊的,他也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冒充者”吧,借來的力量,無法掌控的力量,不屬于自己的力量。除了力量一無是處的想法,盡管有所緩解,一旦反彈仍然來勢洶洶,在喜歡的人面前就是這樣不自信啊,終于無意識走向了“我就要以這副模樣去見她這樣才是真正接納我”的極端反面。
他還沒有看透,小蕾那樣堅定自我的人不會因為超能力就喜歡他,當然不會因為别的什麼條件就喜歡他。重要的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想變成什麼。
追愛或許是明白自己該如何存在的必修課。
套用一句火遍全網的文案,他人會用你愛自己的方式愛你。
去獲得好的戀愛,和做個好人,是并肩而行的。
而那個人,正在公園的長椅上,巋然不動地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