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牛班的春天》是一部以音樂為紐帶,講述教育與救贖的故事。其實觀影前,我對 “一群‘問題少年’遇到一個好老師,通過愛的教育彼此治愈”這類叙事的電影已經不太有新鮮感了,以為自己不太會被感動了,但沒想到在這段音樂與愛的旅程中,還是不忍流下了眼淚。在此期間,我反複地思考着一個問題:一個好的教育到底需要什麼?在這裡也讓我找到了一些答案。

一份好的教育,需要等待與耐心。馬修剛剛來到“池塘底”時,他首先給予了每一個孩子一個認識與改正的機會,包容并袒護了當時犯錯了的幾個小孩,而這與校長常用的“犯錯-懲罰”單一強化不同,讓孩子們感到意外,也為與孩子們建立信任關系打下基礎。面對問題與錯誤,校長的倒數時間隻有三秒,而馬修足足給了十五秒,給孩子們一個思考的時間。這是一個很小的不同,但我想這是愛的教育的入門磚。因為有了一個等待的時間,就讓孩子們有更大的改變的可能。正如電影中所說“永遠不說永遠,凡事皆有可能。”當然耐心不等于縱容,需要有一個适量的度和明确的底線,沒有限度縱容又到另一個極端去,與教育的目的背道而馳了。所以一份耐心播下一個可能的種子,而明确的底線遏制邪惡的生長。

一份好的教育,需要發現、理解與尊重。教育不隻是教人知識,更是育人靈魂。在電影結尾處有個很觸動我的點,就是孩子們通過飛出紙飛機給馬修告别,馬修拿起紙飛機,可以清晰地認出這是誰的字迹,這是誰寫的内容。馬修來到這裡,去了解每一個孩子,關注孩子們的個性,去發現孩子的優勢,即時加以引導與鼓勵。我想這是教育育人的第一步。再說“理解”這個詞,我認為理解是要教育者真正以平等姿态從被教育者角度出發,要去以他的視角去思考,從他的成長路上出發。馬修開始得到孩子們的信任,也是依托着他真正地尊重孩子們,将之看為一個人而對待。馬修沒有為他們預設一個壞孩子前提,而是平等地了解孩子,讓孩子們寫下自己的夢想,而反觀校長,總是固執地用“犯錯-懲罰”強化刺激對待孩子們,并且偏見地認為在這裡看什麼都是壞事。心理學中也有個教師期望的說法,學生會受到教師評價的影響,更傾向去成為評價裡的人。如果一個老師隻是先認定學生無藥可救,把學生的一切行為打上壞事的标簽,這便是剝奪了主體人的能動性,久而久之,一個善良的孩子也極有可能成為心理扭曲的人。

一份好的教育,需要恰當科學的方法。隻是一味地帶着觀念、态度去教育,也是有失偏頗的,教育還需要真正科學得當的方法。開始,馬修面對設置陷阱打傷另一個工作人員的小孩時,他用了一個巧妙的方法,先承諾不告訴别人,再讓他親自去照顧那名工作人員,還對别人說,是他志願來幫助的。這對了那個小孩一個改正機會,又給他了一個正面行為示範,還誇獎他,讓他明白善意做事得到的美好反饋。面對吵鬧、精力充足的孩子,強制地封閉着禁锢,或者增加學習任務都是忽略孩子的天性,而馬修用了合唱班的方法,可以讓精力充沛的孩子們一同動起來,又能帶長期得不到關懷的孩子感受到美好與溫暖,雖說是有馬修本身就做過音樂的原因,但不得不說,這個巧合也造就了春天的綻放。

總之,教育應該是一個紮根于實踐土壤的事業,他需要在現實生活中針對不同情景選用恰當科學的實際方法去推動發展。此外,電影裡有一個小孩也給了我很多震撼與思考,就是那個看起來問題最嚴重的蒙丹。他身上我看到兩個很有趣的說法:一是說從蒙丹視角出發,他是一個智力低下又天生攻擊性較強的少年,他真的能接收到馬修的善意嗎,他大概是那個沒有被感化的角色,也象征着現實。馬修始終是平凡人,其實萬千教育者也是,在複雜世界中,獨特的個體的改變不會如電影一般夢幻美好,實際生活裡教育的工作也不會一帆風順,甚至更多的是如“蒙丹”一樣的少年,有多少是自作自受的活該,有多少是因緣際會的惋惜……另一個思考是,最後的火并沒有實際的證據證明是他放的,但平行時空裡的觀衆會和其他人一樣,結合他平時的作為以及最後吸煙的鏡頭就認為是他放的火,我們是否也沒能真正學到馬修老師教會我們的東西?

“正确的路很難走,但總會有人不計後果地走下去。”我想教育正是這樣的一件事,它始終是慢反饋的,是一件偉大而不易的事。教育需要真正地平等的尊重與理解,有需要耐心與包容,還要紮實知識與實踐功底,需要帶着愛去澆灌每一個生命。而我們為何要堅持教育?如電影中這首音樂的歌詞“一道無盡的金黃亮光,直通往路的盡頭。”一般,教育也是如此,用無私的善意與愛澆灌的果實會在最後馬修和佩皮諾共同坐的班車上,一同去往的前方金色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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