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戲到半場,我已經哭得不能自已”。
為何?因為社會告訴他和她婚姻就是忍耐,離異便是恥辱,一個行将窒息之人于是更緊地掐住另一個無辜者的喉嚨。因為小萌敲打牢房玻璃用力指着電話而徐敏失神地望着她,而後轉過身去。因為母親眼淚決堤問“誰讓他來的”而孩子勇敢地說“媽媽我可以”。
堅強與軟弱的矛盾,恨意與同情的交織,現實主義底色上的理想之光。
我認為徐敏是矛盾的。堅毅的品格和母性的責擔當讓她在長期折磨下保持着驚人的、可敬的理性和銳氣。可是她逃向酒店的樓上;她逃向家并被迫讓門被母親打開。大堂裡不是更安全嗎?駛向警察局不就可以免于被追蹤嗎?為什麼要開門呢?我不能完全設身處地,隻能推向,是因為那“家醜不外揚”的枷鎖。若不是有以開頭結尾“好妻子,好母親,好兒媳”吟唱形式表現出來的牢籠,悲劇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前半場中尚浮于表面的暴力與冷漠,其深厚原因在後半場中被層層揭示,有理有據,有血有肉。而且,不像一些文學人物的行為是出于某種深刻卻不易捉摸的個性或信仰,本片中人物的行為往往根植于具體經曆,令人有切膚之痛。誰沒有可悲之處——陳均摔碗的母親,陳母臂上的煙痕,小萌母親令人心寒的言語,小律所老大的寄托着他幾乎全部希望的女兒……我恨,但我沒有力量拒絕同情。
好喜歡小萌律師。幹脆,淩厲,步履不停,口是心非地說着接受現實,最終成長為了捍衛理想的戰士。“重要的不是一個人說了什麼,而是他切切實實地為他人、為社會做了什麼。”作為法學院23級新生,在有幸領到這張電影票之餘(笑),我還有幸看到了一門令我神往的課。其部分介紹如下:
“本課程的目的,一是讓學生接觸中國的刑事辯護現狀,深入了解‘法治木桶的最短闆’,培養對中國法治前景的責任感和卓越的法律人品格。二是訓練學生面對真實的案件材料,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
盡管周圍的人都勸說不要學刑法,我依舊向往。願理想長存,行則将至。
這部北大學姐的處女作,脫胎于“社會”這所大學的,在百年講壇小影廳放映的影片,值得更大的熒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