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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寬的自我認同之路,是從“誤認”與“偏見”開始的。最初他慕名拜師黃飛鴻,卻因眼光局限錯把牙擦蘇認作師傅,還遭對方“整蠱”;得知真相後,他非但未反思自身,反而因牙擦蘇說不清中文而心生鄙夷,臨走時兇狠質問“算什麼中國人”——此時的他,對“何為強者”“何為中國人”的認知,尚停留在表面的外在标簽,充滿了狹隘與片面。

随後的雨夜相遇,讓他對“強者”的認知第一次産生動搖。當看到身懷武藝的嚴師傅淪為街頭賣藝者,他心中滿是惋惜與不解,既困惑于“有本領者為何卑微”,也暗含對“武藝價值”的迷茫。直到嚴師傅的比武較量之後,他見識到對方的真功夫,便毅然轉拜其為師——這一次選擇,依舊是基于對“功夫本領”的單純崇拜,并未觸及對“道”的思考。

真正的内心掙紮,始于嚴師傅決定與黃飛鴻決鬥之時。梁寬清晰記得自己此前對黃飛鴻師徒的冒犯,也深知此刻随嚴師傅“踢館”是不義之舉,内心的羞恥心讓他倍感怯懦。但時代的磋磨與窮困的重壓,最終讓他在“羞恥心”與“生存需求”的對抗中,選擇了向現實妥協——此時的他,并非主動堕落,而是被困境推着,在自我認同的天平上,暫時傾斜向了“活下去”的現實。

而讓他徹底幡然醒悟的,是反派喽啰對嚴師傅的羞辱。當那些人嘴上喊着“嚴師傅”,實則笑着逼嚴師傅賣弄身手取樂,當銀币被肆意潑灑在地上時,梁寬瞬間想起了那個雨夜嚴師傅賣藝的卑微模樣——正是這一幕,讓他看清了自己選擇的“路”有多荒唐,也意識到自己此前的妥協,不過是在向“屈辱”低頭。他試圖喚醒執迷不悟的嚴師傅,卻未能成功,也正是這一刻,他終于分清了自己與嚴師傅的不同:嚴師傅在磋磨中選擇了屈服,而他的内心深處,仍有未熄滅的尊嚴。

黃飛鴻與嚴師傅,恰是梁寬自我認同的兩個“參照系”:黃飛鴻是高度理想化的“完美象征”,代表着堅守正道、心懷大義的理想狀态;嚴師傅則是被現實壓垮、最終屈服的“妥協者”,是時代磋磨下的無奈縮影。梁寬清楚自己達不到黃飛鴻的完美,卻也絕不願像嚴師傅那樣徹底沉淪——這份清醒,讓他最終選擇反抗,毅然站隊正義一方,以拼死一搏的姿态,找回了迷失的自我。

嚴師傅的結局,更讓他的自我認同得到了升華。當嚴師傅比武落敗後未被黃飛鴻傷及性命,卻死于洋人的亂槍之下時,梁寬選擇了沉默——這份默然的悲傷,以及為嚴師傅收拾遺容的舉動,藏着他對師徒情誼的堅守,也藏着對時代悲劇的無力。他不是天生的“英雄”,卻始終保有“向善”的本心,會犯錯、會迷茫,卻能在關鍵時刻找回方向。

梁寬恰恰代表了晚清那個動蕩時代裡的大多數人:面對洋槍洋炮的沖擊、舊法與西學的碰撞,他們内心惴惴不安,看不清出路,難免走彎路、犯錯誤。但好在,梁寬的身上藏着希望——隻要本心未泯,即便曾迷失,也能在掙紮中覺醒。所以,盡管他前期顯得莽撞且不讨喜,可當看完他完整的成長軌迹,才會明白這個角色的深意:他的自我認同之路,正是那個時代裡“中國人如何自處”的縮影,也讓我們看到,隻要心有正道,即便前路迷茫,中國終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