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歸來》由著名導演張藝謀執導,于2014年上半年全國院線上映。影片講述了20世紀70年代初期,大學教授陸焉識在西北接受勞改,因為思念妻女,在一次轉場途中潛逃歸來後發生的連串波折故事。在電影《歸來》中,張藝謀将鏡頭聚焦于生活在特殊年代的人們的苦難生存狀态,以及突出人性的偉大這一主題。鏡頭影像中,一種親情的回歸,撫慰劇中人物那久而不能愈合的時代留下的精神創傷,彰顯人性堅守的至真情懷。影片的影視藝術創作手法尤為豐富,以下将從凸顯人性内涵的音樂,有特殊符号指向的人物設置,還有電影空間場景美術設計這三方面展開評析。
音樂凸現人性内涵
影片中聲音讓我印象最深刻的地方有三處,第一處是陸焉識去馮婉瑜家裡調過琴後在馮婉瑜家裡彈奏《漁光曲》來喚醒馮婉瑜的記憶,陽光下陸焉識彈的曲子是1934年同名電影裡的曲子影片反映的是但是底層社會人民的悲慘生活《漁光曲》本質上來說是一首悲傷的歌。1934年所作的《漁光曲》在文革結束瑜的愛情,他們之間的愛情就像是《漁光曲》中彈奏的海面起伏的波浪,充滿着曲折。音樂是悲傷的,他們的感情最終也隻能是無疾而終。可望而不可及,相見卻隻能懷念。
另一方面,文革之後重新彈起的《漁光曲》預示着文化重新開始發展,《漁光曲》填補的是文革時期的那段傷痛。雙重意味,讓這首《漁光曲》變得格外的厚重。這首曲子在觀影者的心裡會留下很深的印象,不同的觀影年齡層的人會通過這首《漁光曲》産生不同的情感。也許隻有經曆過文革歲月的人,才會知道這首曲子,對于他們有多麼深刻的時代意義。而我聽出來的是陸焉識和馮婉瑜兩人之間那波瀾四起但是卻無可奈何的愛情。
第二處是片中出現過三次的火車站出站口站閘門打開和關閉的聲音,“嘎嗞”“咣”。打開的是馮婉瑜的愛,關閉的是陸焉識的不歸。陶經在處理這個聲音的時候明顯是考慮過電影的情景的,當閘口的人們蜂擁而上,踏上回家或者離家的路途時“嘎-嗞”一聲,打開了人們心裡的思念和期盼,而閘門“咣”的一聲,對于别人來說是回家的聲音。但是馮婉瑜因為“心因症”失憶,永遠等不到自己心愛的陸焉識的時候“铛”關自己心愛的陸焉識的時候“咣”的一聲關閉的是馮婉瑜和陸焉識的愛情。
有一種聲音出現在影片中3次,這是這種聲音在影片中有着重要意義的表現。當文革結束後,陸焉識在火車站下車的時候,走在人群的最後的他,顯得是那人會遺忘了他,當他第一次跟着馮婉瑜去火車站,閘門一開“嘎-嗞”打開的是他對愛人能夠想起自己的期盼,而馮婉瑜沒有,所以“咣”的一聲砸碎了陸焉識的期盼。第二次,同樣是“嘎-嗞”一聲,陸焉識裝扮成剛剛出火車站,那時候的他心裡想的大概是這次馮婉瑜終于能夠記起他,而事實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是我就是你等待歸來的人,所以“咣”的一聲,再一次碩碎了陸愛識的心。第三次,陸焉識明白自己的妻子也許永遠記不起他,但是不管是記朋友的角色,用三輪車去接那個記憶中5号回家的陸焉識,“嘎-嗞”“咣”中帶着一絲無奈與屈服。
第三處,也是影片裡最具有時代感的芭蕾舞劇《紅色娘子軍》中的主題歌它在影片中也出現了3次,開場的出現讓我們知道影片發生的年代是在文革時期交代了背景。在文革時期,幾乎所有的文化都被摧殘,但是《紅色娘子軍》在當時卻是人們心中最美的代表。對于我而言,我并不知道《紅色娘子軍》在那個年代引起了多麼大的轟動,影響了多少的舞者。但是因為父親是逃跑的右派,所以剝奪了其實在舞團中跳舞最好的女兒跳吳清華的資格,在那個年代顯得格外的正常,這是一種社會心理的扭曲。歌詞中寫到“向前進,向前進,戰士的責任重,婦女的冤仇深”但是在那個年代文化在不斷的受到摧殘,在不斷地後退,婦女的丈夫被抓去批鬥,婦女的女兒因此無緣夢想中的主角。有着那麼一絲諷刺的意味。這段畫面乍一看是在交代劇情的發展,這段音樂乍一聽是在配合時代的背景,其實老謀子也許是花了心思在裡面的,這不是單單叙事打情的音樂,有它的時代諷刺意義。
人物設置顯特殊符号
人物設置是一部影片的"靈與魂"的骨架支撐。一個個鮮活的劇中人物,也恰似支撐其影片的叙事骨架。片中,人物設置具有典型"符号"象征作用。尤其,導演張藝謀将大時代背景置于人物的命運中,力求從人物設置的典型性中突出特殊年代的人性光輝。
缺席的丈夫。
對于馮婉瑜而言,丈夫"陸焉識"是缺席的。導演有意識的對片中的丈夫做"缺席"的戲劇化設置。妻子不認識現實中的丈夫陸焉識,卻能死死記住年輕時的臉,那張臉是她留念的過去,是她生活的勇氣,是她的生命和内心的一切。丈夫是已經定格牆上的那一副年輕時的照片,和在本月5号下火車的那個歸來的男人。但丈夫絕不可能在現實中出現,因為丈夫已經成為她潛意識裡的一個符号。于是荒誕不經與詩意綿綿的一幕出現了:多年以後,陸焉識就站在馮婉瑜的身邊,一起等候陸焉識的歸來!這個場景給了曆史一記響亮的耳光,也給了觀衆一支震心劑。唐代王建《望夫石》寫到,望夫處,江悠悠,化為石,不回頭山頭日日風複雨,行人歸來時"應語婦人站于山石前的執着守候,信念。可見,由于"失憶","陸焉識"作為一種幻像、一種精神支撐駐存在馮婉瑜的心中,這種缺席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深刻的符号象征。
失憶的妻子
文革時期的荒誕陸離,面對這段讓人不忍回首的時代,《歸來》中設置了一個"失憶"的妻子形象。那時依然有無數馮婉瑜這樣美好的女性在诠釋着守護親人的人性的勇氣執着與力量。但馮婉瑜的心因性失憶症也是一個時代的創傷,借喻個體的情感與等待來反思整個時代。這是一部記憶電影,張藝謀用一個失憶的愛情故事映射了在對文革的苦難上民族的選擇性的遺忘,觸角敏感,與上世紀80年代的"傷痕文學"一脈相承,但又在立意上超越前者。展露這道"傷痕"的同時,我們要完成愈合,而不是繼續撕裂。可見,影片中人物設置象征特殊時代的"失憶"符号,頗有深意。
電影空間場景美術設計
通常,優秀的電影場景美術設計,能夠營造出一種"空間感"。片中,電影場景美術設計,是有一種塑造"精神空間"的功能。例如,影片在講述女兒丹丹與雨衣男在角落裡談話告密的情節時,有一處"樓道"的鏡頭。關于這一場景,即有一種明顯的空間感。此時樓道是灰蒙蒙的,陰暗的,落雨的,更是逼仄的、狹窄的。悠長曲折的一段空間。而女主角馮婉瑜這是也從樓道上向下窺視丈夫有沒有歸來。在此處,"樓道"具有私密性、隐蔽性、困惑性等多重空間含義。它作為一種見不得人的場景,也有一種窺探曆史的隐私的指向。特殊年代的曆史命運使得像陸焉識這樣的父親隻能隔着樓道和女兒"間生隔閡",使得馮婉瑜這樣的妻子隔着樓道擔心丈夫的歸來又一次給這個家庭帶來政治災難,使得有美好舞蹈願景的女兒不得不在樓道一側向隐秘着揭發父親的歸來信息......這些,都将樓道的表面空間延伸至一個頗具高度的精神空間。并且,《歸來》的表現空間似乎隻局限在一個個類似"樓道"、"站台"、"天橋"、"老房間"等相對狹小的空間裡,所有的情節都在這些狹小的空間裡展開,令人壓抑。導演張藝謀的眼睛如同藏在門後或某個角落窺探這個小空間,挖掘出相應精神空間内涵。可見,電影的空間場景美術設計,能帶來豐富的精神空間内蘊。
一種"淚來式"的思潮,折射了時代,充滿了濟世情懷。總之,無論是凸顯人性的音樂,還是融入時代激流的人物設置,又或者是電影空間場景美術設計,都服務于影片的叙事主題。《歸來》反映出的是情感與思想最為"東方化"的人文表達。
它在簡約中完成深刻與深情,讓有限空間,充滿無限思考。這種深沉又委婉的東西觸動了人們内在最軟最痛的靈魂深處,因而讓更多年輕後輩了解并感受其父輩們曾經的情感生活和坎坷經曆,以及感受人性光輝。恰似這種至真的情感回歸:過盡千帆焉識"陸",真情歸來逢"婉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