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心愛的丈夫戰死沙場,她選擇用一根長釘刺瞎丈夫的雙眼”——真的是這麼簡單嗎?

很顯然不是。再看《清作之妻》,我發現在增村的鏡頭之下,隻要是有若尾文子出場的戲份,鏡頭始終都給予她最中心且最近的位置。使得若尾文子與除了丈夫清作之外的所有人,都有着明顯的距離感。現在想來,增村要表現的不正是一個始終孤獨至極的女人麼。

若尾文子飾演的阿兼,将自己的模範丈夫當做生命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因而生出了可謂變态的占有欲從而做出如此瘋狂之舉。每一次清作的歸來,若尾文子便以“酥癢慵懶”同時又絕望瘋狂的性愛,當做與丈夫最後的訣别。她用力地撫摸着丈夫的每一寸肌膚,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剝”一般。一次次的征召,使她的心理防線一點點地崩潰瓦解,最終泛濫決堤。

為何愛得如此熱烈而瘋狂?或者說這樣扭曲的占有欲從何而來?或許答案也就隻二字——孤獨。

細想來,作為富商情婦回鄉的阿兼,一輩子都摘不掉“蕩婦”“壞女人”這樣的标簽。母親死後,她更是将自己完全地封閉。直到清作的到來,所有的嘲諷與冷眼,責備與鄙視通通在清作的撫摸與愛意下化為灰燼。即是她與清作之間也有着遙遠的距離——她是受千夫所指的“惡女”,而清作卻是每到清晨必敲鐘,正直善良的“模範軍人”。但是清作體貼她,同情她,愛她,便足矣。在若尾文子第一次抱住清作的那一瞬,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種激蕩的充滿愛意的震顫。

既然這個世界上隻有他,那就用不能放手。她隻有他,每一次與他的訣别,即是與世界的隔絕。千言萬語無處可訴,喜樂哀愁無人在意,周遭還盡是厭惡和疏離的嫌棄眼神,會讓人發瘋。與其失去他,自己獨活在充滿冷漠與孤寂的絕望中,倒不如拾起地上的長釘,随他一起墜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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