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明日之丈原作看完被強烈感動的時候這種餘韻的心态來看緻敬作,或者說放下一些對作品誕生時代的偏見。所以最開始對megalo的想法其實很寬容,可能因為個人是那種對系列作會寬容度很高的純粹享受者。所以看下來其實比我預想的更好。難能可貴的是在(2024)如今的今天回頭還能發現megalo自知無法比拟原作但處處是原作的同時基本講了另一方面的東西。
“荒野”“野狗”“無家可歸”,實際上真不算一個在我的鑒賞單子裡罕見的形象,但joe相比矢吹丈顯然是把社會和自身的關系更加和解或社會化的野狗,或者說某種與普世價值觀的妥協,這算是megalo并非簡單的緻敬也是與原作各有千秋的地方。
不要被馴化,不然就失去了那份野性。如同最初叛逆的亞文化也會逐漸作為消費符号流入主流市場,似乎被主流社會所吞噬是“荒野”之子們不得不面對的宿命。之前補石森章太郎的時候被一個觀點所打動,那就是石森章太郎在作品中展現出的對大自然的親近,與後來的“都市英雄”假面騎士這一印象可謂背道而馳。另一方面有一個更現實的理由,那就是拍攝作品的年代有着一些特殊的拍攝選址,變更拍攝地點折射出的社會環境的變化會返回去影響作品本身的氛圍,從荒野到都市也是時代變更的另一體現。不過至少混凝土裡總有一些角色有着仿佛來自叢林、草原、群山等人類鮮少踏足之地所帶來的魅力。
megalo将背景設立在一個類似賽博朋克一樣的區域,高科技大樓與廢土般的破舊屋子并存,到此為止還算常見。在第二部中引入移民問題,則更将這部作品的故事背景做的亦真亦幻。劇中讨論的問題像是未來,又像過去,至少确實是曾經激烈讨論過的議題。
片中屢次出現了joe騎着摩托車不知所去,然後被突然出現的某樣東西引得車輛打滑,翻倒在地。這是不得不面對的“現實”追上了荒野?還是所謂的“現實”一直在荒野的前方?那“荒野”又為何總是有一種特殊的魅力,宛如對大自然的不需思考的憧憬。我認為“野性”需是不可理解的。就像對矢吹丈的宣傳,“不可理解的”“澎湃的”“在絕境中總能牽引出的”狂野的打架王矢吹丈,沒有章法的,個人化的,我流的方式。或許這又隻是一種對“英雄”“超人”的崇拜。我們希望“英雄”什麼都能做到,做到極緻,做到極點,因為人難做到這點。
在《明日之丈》中,矢吹丈從咬向所有人不服管教的不良少年到會因為他人的關懷在被窩中流淚,但也似乎點到為止。他在他人的,自身的推動下燃盡了自身。但是若力石徹死後并沒有人要矢吹丈對力石徹的死“負責”,因而要他一直戰鬥下去才行呢?矢吹丈是一個鮮活的理想,他的人物弧光閃亮耀眼,難以超越。矢吹丈有極高的拳商,對上世界冠軍亦能打出傳奇戰役,但那之後呢?為了明日、一切為了明日,明日又在何處。megalo給出了不同的答案,那就是抓住今日。為了更好的明日,不要舍棄今日。這當然是另一個世俗命題,但也如此說明其普遍适用性。
在megalo裡許多角色都呈現出“和解”或者正在“和解”,“家”在第二季被更加強調了。但是我想之所以joe這個角色适合去做這個命題,是因為身份設定的不同。joe一上來不是與社會水火不容的不良,而是被生活和社會逼得“無地自容”的野狗,打假拳維持生計也讓這一角色從出場就呈現出了與矢吹丈的不同,因為joe是“可理解的”,他的問題更像濕透的木頭隻會腐爛,不會點燃,我們沒有看到joe在第一季長蘑菇,但在第二季看到了,好在虛拟還是沒那麼殘酷,一切仿佛童話般,濕透的木頭還能燒起來。
joe這個角色展現出的更多像是矢吹丈身邊的人的命運,而不是簡單的矢吹丈的映射。
不過在原作明日之丈裡我一直有一個疑惑,那就是白木葉子與她的身份和其行動與想法帶來的不協調,雖然最後丈交出了堪稱自己精神或一生的濃縮的信物,但該角色在作品中的行動發展顯然是缺了點描寫,在本作裡白木的對照角色似乎也更加好理解了,她是一個不會做錯重大選擇的角色,手上握着金錢與權力,但足夠克制,足夠堅定,足夠用來給故事兜底。我想這确實算是megalo真正能體現出的時代在前進的又一側面吧,那就是沒有“紀子”與“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