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中國有多少留守兒童嗎?

答案是6102.55萬,占全國兒童的百分之21.8。

2009年,“網盤導演”蔣能傑走進農村小學,對留守兒童進行了長達6年的跟拍。這部電影就是《村小的孩子》,在電影網站裡搜索這部影片,你可以看到簡介處導演留下的聯系方式。他用這種最原始簡單的方式免費傳播自己的電影,隻為讓更多人看到影片中所反映的留守兒童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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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帶大家來看看這部電影。


當一個個四五歲的孩子被問到“長大的夢想是什麼”,你猜他們怎麼回答?

答案不是科學家或宇航員,而是不約而同的“想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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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孩子,是我們常說的“留守兒童”。

在城市打工的父母會給他們寄錢,在他們眼裡,打工=賺錢,有錢可以買零食和玩具,還可以給爺爺奶奶補貼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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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不知道,他們将要從事和父母一直在從事的,大概是一份怎麼樣的工作:

在流水線上每天工作12小時,經常加班到12點,第二天6、7點上班,每月工資一兩千元(2010年左右)。

在一年甚至幾年一度的短暫團聚裡,父母責怪小孩不好好讀書,不懂打工的艱辛。孩子埋怨父母的缺席,除了批評沒别的話——紀錄片《村小的孩子》,讓我第一次對“留守兒童”的痛處有了直觀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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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兒童”,從何而來?

兒童之所以留守,因為在他們的父母看來,種田沒有出路,整天起早貪黑地勞作都不一定能糊口。

在城市的工作談不上多好,但每月哪怕有800塊工資,都比種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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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城市生活成本高,孩子被留給爺爺奶奶照顧。

他們每天除了要幫忙家務和農活,4年級後,還要步行10公裡去鎮上的小學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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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天上學的孩子們

很多孩子因為缺少關心而叛逆,對父母隻會說“好好學習”而感到厭煩。

有些老人尚且會督促孫子孫女學習,有的則認為既然遲早要打工,學了也沒多大用。于是,“學習”在一些孩子眼裡變成了一件令人困惑、用途可疑的事。

而村鎮小學的老師,大多工資微薄且沒有編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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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出于對教育的熱愛,當了十幾年甚至三十年的代課老師,但由于對生計的擔憂、各方面條件有限,他們即使想啟發學生的學習熱情、讓他們相信知識改變命運,往往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很多孩子在上完小學或初中後,就會跟父母一樣去外地打工。

進廠後的遭遇不是本片的重點,但能在去年的熱門紀錄片《殺馬特我愛你》中窺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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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地為什麼養不活人?

如果都去打工,那麼誰來種地?

鄉村教師的待遇為什麼差?

這些孩子會不會有後代,後代會不會成為下一代“留守兒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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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村小的孩子》帶給我們的問題。

現實如此,我們能做什麼?

上面這些問題,也許很難給出答案。

但《村小的孩子》除了提出問題,還讓我們看到了一個個鮮活的孩子,以及一些有意義的行動。

電影講到了一位名叫範魏媛的女孩。

媽媽在生弟弟範魏煜時去世,父親因為想不勞而獲,在2004和2010年兩度因搶劫入獄。

2009年時她上初三,弟弟7歲,兩人此前一直和奶奶生活,奶奶09年患癌去世後,又跟随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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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魏媛一方面痛恨父親的行徑,有時又會因為思念父親而流淚。但她和弟弟沒有沉淪,反而越發早熟,發奮學習和為家庭着想。

初二暑假,她曾經為了賺生活費每天打十四個小時工。而弟弟每天5點半去鎮上的學校上學,從無怨言。姐妹倆是村裡讀書最認真、成績最好的孩子。

姐姐在紀錄片中說到,現在的情況他和弟弟都已經接受了,不會再去怨天尤人,讀了12年書,不考個大學不甘心。

這番話讓人覺得教育對她已經有了作用,不管結果怎樣,她已經了解了自己的潛力,有了與生活抗争的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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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後續報道,範魏媛在愛心人士和親友的資助下完成了大學學業,畢業後在城市安了家,弟弟也考上了當地最好的高中。

并不是說“逃離”貧瘠的家鄉就是唯一的成功,但姐弟倆的經曆至少證明,人可以努力做到想做的事,而我們也應該幫助那些有想法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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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結尾,2013年,幾位大學生志願者還做了一件很有創意和人情味的事:在那個4G還沒普及的年代,想辦法讓一對兄弟和他們在外打工的父母視頻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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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蔣恒本來相當調皮、不愛學習,然而當他看到視頻對面的母親,一邊自責無法創造更好的條件,一邊叮囑他好好讀書、将來不要像自己一樣打工時,他哭着對母親說他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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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段視頻對話,比寫信和打電話要有感染力得多。

看到這裡,我們就能理解留守兒童最缺的其實是父母的關愛和陪伴。

就能理解特蕾莎修女說的:最大的貧窮不是饑餓、衣不蔽體、沒有房屋,而是不被需要、沒有愛和不被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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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一步的,我們也理解了親身參與公益的可貴。捐款也很好,但最難得的,是願意把時間精力花在孩子身上的人。

大問題無法一蹴而就,但我們仍能幫助像範魏媛姐弟這樣的孩子,想出像視頻通話這種能提升孩子幸福感的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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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盤導演”的鄉土情結

《村小的孩子》是獨立紀錄片導演蔣能傑留守兒童三部曲的第二部,從2009年至今,蔣能傑關注留守兒童已經有十幾年了,作品也大多與此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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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能傑導演在現場


除了因為對紀錄片的喜愛,也因他自己就曾是一名“留守兒童”。

他就來自《村小的孩子》裡,那個位于“兩省三縣市”邊境的湖南省新甯縣一渡水鎮光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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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讓他決心投身紀錄片行業的,是當年一個“撤點并校”的政策,也就是把村裡的小學撤掉,集中到鎮上辦學。然而光安村到鎮上小學之間有着十多公裡山路,上學極不方便。

2004年,自己的小學母校光明小學被撤,村裡的學齡兒童面臨了上學難的問題,2009年,光明小學老校舍被拆除後重建,村裡這才重新有了小學,也就是電影裡的“村小”——光明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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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想把這些現象記錄下來,向上級反映。

而且既然想要拍紀錄片,為什麼不從拍自己最熟悉、最了解、最有共鳴的這群人開始?

他雖然也是留守兒童,但父母十幾歲時才外出打工,他和弟弟擁有幸福的童年,所以當他看到那麼多不及他幸運的留守兒童,飽受情和教育的雙重缺失時,他會痛心和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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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蔣能傑就一直關注着這片土地和它的人,從留守兒童,村民到農民工,豆瓣7.5、8以上的評分,足以佐證這些作品的成色。

因為題材小衆以及其他原因,很多作品無法公映,而導演為了讓更多人看到作品,采取了最笨拙、也最不計成本的方法。

他親自在每部電影的簡介上寫上:“有意觀看者,請聯系本人微信XXX”,甚至主動給網友發去電影的網盤鍊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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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能傑導演在片場

2019年,前後拍攝8年的,記錄礦民生活狀況的《礦民、馬夫、塵肺病》 成功出圈,蔣能傑因此成了知名的“網盤導演”,人們對他以往作品的關注也有所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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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他做這一切,首先是因為喜歡電影,但也是因為一種同理心。他自己童年幸福,受了良好教育,但他不覺得故土上發生的不幸與他無關。

想要扭轉這些不幸,需要全社會的努力。而紀錄片導演的職責,首先是讓人“看見”,讓人們知道這片土地上,存在這樣一些人和事。而觀衆在“看見”之後,可以思考要不要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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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的電影推薦到這兒,給我點個小關小注,每天為你分享更多好電影!如果你也是電影小達人,來K星球PK猜電影過過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