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想….覺得窮東西很割裂的地方是:

(以下為了打字方便稱《poor thing》為《窮東西》)

1.哲學上的關于self-education 的重要性的de-gendered; 2.關于叙事(text上)上向gender題材的偏左靠攏,以及簡單化議題的報菜名表現方式(并未呈現出與奇觀相等的高度);3.以及鏡頭與視點(故意地)處于令人不适的偷窺角度,叙事的引入也由兩個男性的“觀察日記”為由展開,而裸露場景幾乎像pornography 一樣充滿挑逗意圖,Bella的存在之于電影,本身就是為了展現奇觀。

但《窮東西》在哲學方向上的讨論和《弗蘭肯斯坦》真的很相似,甚至人物開始長篇大論地開始argue的語句和措辭和《弗》的風格幾乎一模一樣;陽痿的“神”對應《弗》中拒絕承擔造物後果的責任的造物主,既為物理意義上的“創造者”,而弗蘭肯斯坦或“神”都實質上并沒有完成對造物的教育(“人造人”概念在停留在“父親”這一職位上都失敗了)。《弗》中缺失了父母養育過程的無名科學怪人缺失了身份認同,同時被文化、社會與自己的創造者所拒絕;Bella 的故事更像是在《弗》的基礎上的一個積極而溫和的變體,她并沒有被自己的生命上的拼貼者所排斥、社會仍舊視她為異類但并不激烈地拒絕文化教化,但(個人認為)本片最有趣的觀點(同時也是偏左)的觀點為:Bella在生理上既是母親、也是女兒,她創造了自己的生命;而她幾乎拒絕一切外在觀點,探索在意圖上也完全經由她個人完成,即self-education 的過程,在這兩層的讨論中男性參與的主體性很小。

但Bella并非完全沒有被既定的規則、語言與文化所影響,最終呈現的Bella已經與剛被植入大腦的嬰兒時期有很大區别。加之在她身上的發生改變、造成影響、自我教育的結果,體現為實驗的觀察記錄:在一開始明文可考的實驗紙質記錄,至最後脫開顯性的“被觀察”位置後做出的每一個反(regular narrative film)套路的決定時,她也始終在被觀衆觀察——作為奇觀如何刺激着觀衆的觀看期待,作為奇觀如何被社會教化去奇觀化。這個過程完成之時,興許便是噱頭消失之處。

Bella的落腳點始終是“奇觀”的,關于“産品如何成為人”,而非“人如何成為人”。更不論它在性别關系之上的偏左的女性主義之上的靠攏(性别上的讨論以trope或joke的方式呈現),它在我個人觀點中并非是feminism film。也許在電影未曾拍到的部份Bella最終在脫胎于這個人造人項目後成為了文化意義的“人”,并以女性身份塑造與被塑造着自己的認知,但影片的落幅時間線僅是可能引向這個過程的開端,一切剛好落在“after product being made”的位置。Product or baby is de-gendered. (關于“人造物”與“人”的讨論在《弗》中以弗蘭肯斯坦的視角大幅鋪張人性之高貴、人造怪物之醜陋與“創造者”與“創造物”雙方的極端痛苦而呈現,但科學怪人的視角也以稍短的篇幅被從相反的角度描繪與闡述;此處并不讨論這兩者區别的哲學意義,将Bella定義為“奇觀”或“産品”隻因為本部電影的呈現如此。)

《弗》中略微提到但并未展開的一方面在《窮東西》上被着以更多的筆墨觸及:一個物理上完整的“成品”如何平衡認知(嬰兒般的認知萌芽)與認知工具(成年人的器官與軀體)的不平衡。而本片的噱頭将認知偏差極端化與放大為“嬰兒大腦/成年女性軀體”的性解放。但經由他人之口所訴說的“話語”、書本與“所見”以性解放的佐料形式被呈現。無論是“性解放”還是“文化養育”層面上《窮東西》都并未滲入更深的讨論,要讨論它的深度其實并不妥當,因為它本來就是一個娛樂向的大衆化産品。

《窮東西》的哲學指向(人造人概念)—de-gendered、流行話題(gender話題與文本上的向女性話題的靠攏)—female side與鏡頭語言上(常見的好萊塢工業内的拍攝女性裸體的角度與對裸露的拍攝方式)—male side都是割裂的,使它成為概念與執行上分立的“弗蘭肯斯坦”。在電影執行之上它是父親的産物(編劇與導演),在文本概念與表演上又是母親的産物(瑪麗雪萊的原作《弗蘭肯斯坦》,Emma Stone is like the baby herself, is both a producer and perform)。

or

哪邊都不沾的poor thing。

(ps. 一些個人觀點:一開始便以插入式探索性确實不合常理(maybe another metaphor or just a limitation from male angle)…..and 作為feminist 确實看的既有觀影快感又隐隐不舒服的),即使是批判或戲谑意義上的對女性軀體的male gaze 是否也會造成侵犯?或是說女性觀衆是否需要以去欲望的方式看待女性裸體而非窠臼于工業的框架之中呢?女人對看女人的裸體産生欲望或抵觸情緒是否又應該從我們的負罪感之中被摘出來?

我想這不應該從導演意圖上或對女性主義定義的“正确性”來看待,而是觀衆(both male and female, specifically female)如何認知與解讀這堆雜糅的産物,并生成自己的讨論文本的角度看待。At least it promote discussion rather than hiding, even thought in a very strange view of point. Anyways, everything for f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