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服化道角度來看,《國色芳華》的劇本并沒有讓我失望,因為我在裡面看到了太多“芳華”色彩,從女性視角來看,這部劇有太多值得複看的地方,玉露、何惟芳的母親、芸娘、啞女、秦勝意、大福、小姨、小春、縣主……都有所謂的“命運”色調,也有生命的亮色所在。

玉露是底層女性,她的幸運在于主子将自己視作姐妹,在主仆情誼之外多了幾分真切的關懷,她的不幸亦是如此,因為傳統理念中的職責和情感所在,所以自己會因此喪命,這條命換來了其他人眼裡的惋惜、無視、輕蔑、淡然、驚愕……以及自己的主子的無限悲傷和懷戀。玉露和牡丹母親留下的名貴牡丹一般,是牡丹的念想,她和衆多女子一樣,總會有一刹那突然綻放,留下屬于自己的光彩芳華。

何惟芳的母親是個美麗溫婉的女子,但是要讓我選用詞語去形容她,那可能是“有能力”——她有養護花草的能力,也有養護女兒的能力。對于花來說,她就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所以芳園可能就是花的天堂;對于牡丹來說,她不僅教會了自己一項技能,還教會了牡丹善良的底色,教會她為人處世的各種準則,促使她學會用自己的力量去面對世界,學會即使泥濘沾身、纏身,也要用盡自己的力量去救出自己。

芸娘是美麗的,是妩媚的,是高雅的,是銳利的,是浪漫的,是智慧的,是清醒的……我很喜歡芸娘幫助牡丹,爽快撕去借條的那一幕;我很喜歡她和牡丹立刻形成默契,一起幫助勝意還擊“狗不理”丈夫的一幕;我還很喜歡她用武力制服敵人的一幕;更喜歡她嚴肅對待樓裡女子因未卸妝而使容顔受損的一段話。如果把芸娘的故事寫完整,應該也是一部可能令人略有遺憾但更多的是快意灑脫的作品吧。

啞女其實和玉露一樣都是典型的底層人物,但是她代表的不隻是“奴仆”,在更大程度上,她代表的是“犯人”——無錯而遭牢獄之災,有苦有冤卻不能言,甚至名字都不被他人知曉的底層百姓。這個角色其實換成柔弱善良的男性來演繹也沒有什麼過多的問題,隻是在那個時代背景下,女性舍命幫助女性的可能性遠高于男性幫助女性。而“啞”的是女性,才更具有某種層面的真實意義。而由這個角色展開的故事可以得見,權之重,命之賤,是一對照應的短語。

秦勝意是一個非常豐滿的人物形象,她的命運線太曲折,太令人感慨,也有太多“可能”和“命定”所在。勝意是劇裡少見的沒有“名字”的人,“秦五兒”不是她的名字,“秦勝意”其實也不是;她不想活成“秦五兒”,可她也活不成“秦勝意”。可是我還是想叫她“勝意”。在勝意的故事線裡,她沒有給自己争“名字”的力量,殺王擎不是她在給自己争“名字”,而是她集齊所有力量的反抗,這種反抗不全為自己的解脫,這種反抗還包含着自己對姐妹的愧疚,對生命形态的悲歎無奈,還有一些我不知能否用“恨”來形容的憤怒與不甘,以及無力……但是殺王擎,一定是勝意眼裡最勇敢而決絕的決定。自絕于公堂上,站立着的,迎着光的勝意真的勝了一次,也真的令人更為慨歎。我曾經想,勝意其實看到了自己的能力,看到了付出後回饋的幸福,但是這種幸福于她而言太大,她不信任自己能夠持續擁有配得這種幸福的運氣和能力,在那個圈裡,她走出了一步,可外面的世界太大,于是她又退回了一步,對比之下,她醒了,于是再往外走了,走了很久,走得很累,走得不一定對,但走出去了。

大福很有意思,也可愛,但這份可愛離不開媽媽的堅定與勇氣,不懼世人,簡單勇敢,快意恩仇。小春和小姨也是這樣的人,将自己的想法付諸實踐,小春先修小世界,小姨去大世界感受生命的美好。縣主……唉,寫到縣主突然沒了力氣……希望縣主不再執迷,攜手優秀女性創造新世界吧(雖然劇裡不可能了)!即使是在下部戲,她也可能是蒙住自己的雙眼,透過輕紗去尋得生命力可掌控的情感燭火,可再摘下蒙眼紗布,那會是一場燒盡情感和自我的大火,會是她的夢魇。

看過以上這些女性的“命運”,再看何惟芳,就會覺得這個角色的可貴和不易,出身給了她限制,但是能力給了她倚仗,再加上百折不撓的底氣,清晰的目标,一些智商,以及經商之道、道德底線,旁人的助力……人物就能立于某種不敗之地,但這麼一拆解,就會喪失人物的魅力,所以還是合起來,再看看這個人物有多麼不易,又多麼有魅力吧~

(斷斷續續,淺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