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勒的名單
獨居的第九天下午,我點開了這部電影,關掉了房間的燈,在椅子上放了水果牛奶和水杯,放在床邊,打算邊看邊吃。
我知道這部電影主題的沉重,但是在真正觀看之前,我對人性還是高估了:
一名年輕的米蘭大學畢業的女性猶太工程師,在建造營房的時候和德方提出了建造的不合理和需要修改之處,軍官聽完之後下令殺了她,過後軍官談起建造營房,隻說這項工程太累人了讓他非常煩躁;
軍官醒來走到陽台拿起狙擊槍,找了一會兒對準一個正在系鞋帶的女性,等她站起來的時候扣動了扳機,沒有原因,就像在草原狩獵一般輕而易舉的取人性命······
但是辛德勒的變化也讓人看到希望,在黑白的影片中看到一點色彩,看到人性中那點渺茫但是存在的善:
所有猶太人即将被送往奧斯維辛集中營的前夜,辛德勒讓stern做名單,他用自己所有的積蓄,用錢一個一個人頭的買,從400,450,一直加名字,用錢和這份名單向軍官買下了一千多個猶太人,把他們帶回自己家鄉的工廠,stern看着名單說“ the list is life”;
德國戰敗,解放的前夜,辛德勒安排好了工廠,解散了工人,讓軍官們離開,準備逃亡,stern和一位rabbi代表所有工人給了他一個戒指,上面寫着“凡救一個人,即救全世界”,辛德勒整部電影的優雅、冷靜和堅定瞬間崩塌,他戴上戒指,對stern說自己沒賺夠更多的錢,沒救更多的人,stern說你已經做了夠多了,辛德勒看見了自己的車,說這輛車可以換十個人,他為什麼不早些賣掉換人,他摘下自己的胸針,是金的,可以換兩個人,他痛哭着倒在車邊,stern上前抱住他,更多的工人圍上來擁抱他······
影片結尾,我坐在昏暗的房間裡,眼淚打濕了衣領。
或許有些不合時宜,但是每每看到狹小車廂裡擁擠的人群,被像動物一般驅趕的人群,每個人胸前的編号,每每看到這些我都會想到現實,想到九天前下樓轉運,防疫人員給每個人貼上了編号,每天做核酸、填報物資都是用房間編号,影片快結束的時候,我聽到了防疫人員來敲門做核酸的聲音,報的房間号,我忍不住想到把人物化,或者說動物化,戰争如此,如今的yq不也如此,繁瑣的文書程序變成了各種碼,身份通行證變成了每個病例的編号,每個人提心吊膽,大部分人都被迫躲在曬不到陽光的房間裡。
我不是想妖魔化yq,猶太人所受的苦難是無人可比拟的,這份曆史的重量是人性的重量,是全世界所有人都應當銘記于心,時刻警醒的。但是面對如今的yq,面對空蕩的房間和灰色的牆壁、天花闆,我感覺自己也像一個物品一樣,困在一個方形的盒子裡,每天重複着開門拿飯、做核酸的過程,每天醒來、睡着,好像新冠不再是疾病,而是變成了一隻無形的手,扭曲了我們的觀念,把人們當作物品一個一個貼上編号放進整齊的盒子裡,直到隔離完成後,才恢複成一個完整的人。
有些偏題了,但是在這樣的環境看完了這部電影,我實在無法想到其他。
隔離的這幾天,我每天都在告訴自己要知足,要心懷感恩,但是我真的控制不住我醜陋的内心,我總是覺得委屈,總是覺得嫉妒,總是覺得憤怒,媽媽和奶奶總是對我說,你不是一個人,你們同學不是都和你一樣嗎,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覺得更加痛苦無力,我不知道這一切什麼時候能夠結束。
戰争已經結束,辛德勒先生的墓碑上放滿了前來悼念的猶太人放下的石頭,
yq什麼時候能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