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部要求導演掌控熒幕的電影,在這部電影中觀衆隻要将快進後退的選項交給羅伊安德森,他便能帶來極好的觀影體驗。因為這是一部屬于“觀察者”的電影,全片僅有的39個鏡頭中隻有一個運鏡,但包含的細節與張力并不亞于某些誇張的長鏡頭。港譯篇名為鴿子在樹上反思存在的意義,顯然導演揭示的便是人與生俱來的存在主義危機,本身的荒誕性,與卡夫卡小說的風格極為相似。正如導演在片中重複出現的客套話:“我很高興聽到你很好。”這句荒謬不已的話在被電擊的猴子旁邊更是充滿了安德森的诙諧諷刺。在這個人人由象征秩序所支配的世界,恐怕也隻有“我很高興聽到你過得不錯”是最合适的寒暄了。除此以外,羅伊安德森不愧是師從伯格曼的大師,在黑色幽默的同時還刻意模糊了空間與時間的界限,其中酒吧和查理十二世的片段尤為亮眼,富有極大的戲劇張力與魔幻色彩。

在電影的結尾,導演安排了一個認為日期是星期三的人,但周圍人群都認為日期是星期四。這個情節讓我不得不為羅伊安德森的一針見血而感到佩服。他揭示了人最大的悲哀—存在主義式的危機,正如拉康的理論,人生來活在大他者的支配之下。所謂的語言,意義,價值等等形而上的東西,乃至于一些我們認為是“物質”的東西是否是人類的自娛自樂?導演的哲學功底可見一斑。借用北野武的一句話作結:“這個世界上拍了這麼多美好的電影,世界變得更美好了嗎?”在當下這個特殊的時間節點,哪樣的電影是我們所需要的是值得我們思考的,畢竟悲傷給人的力量可是要大于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