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重刷銀翼殺手系列本是為看《沙丘》做準備，因為這一系列與《沙丘》都具有史詩性和科幻美學的共同點。正是在這次連續看完這相差幾十年的系列時，有了新的發現和想法于是想作長篇來讨論一下本系列中對于人性問題從一個科幻視角切入的新視界。
...一、 用兩部作品講述一個故事
初代《銀翼殺手》講述的是德卡作為銀翼殺手去獵殺發動“血腥叛變”的複制人的故事，而他在不斷殺死一個個仿生人時逐漸對于這一行為感到不解和動搖，最終他愛上了泰瑞爾公司的最新“作品”——瑞秋。在目睹了羅伊的坐化之後，他選擇了隐藏瑞秋的行迹，并且自己也隐退。這是第一部埋下的伏筆，到了《銀翼殺手2049》我們知道，泰瑞爾公司最後一代“作品”瑞秋其實是具有生育功能的一代，并且産下了德卡與她的一名女孩，為了遮蓋記錄挑選了一名男孩作為障眼法，保留了相同的記錄和一部分真實的記憶繼續生活，而這名男孩就是第二部的主人公——k警官或着，我們稱他為，喬。在一次執行任務中，k警官發現了瑞秋的骸骨并屍檢得出，這是一名難産而死的女人并且最讓人恐懼的是，這是一名仿生人。警官的上司決定掩蓋這一事實并叫他找出男孩，而華萊士公司卻認為這一個無與倫比的擴大仿生人繁殖的好工具，于是兩方開始了對那名“天選之子”的争奪。而k警官認為，重重迹象都表明那個人是他時，他很緊張卻也很暗自欣喜，仿佛自己的生命是一個奇迹。然而在最後得知真相之後發現，自己仍是那個當作障眼法的男孩，與那個 k警官 無異。
...雖然是兩部作品，而且主角不同而且故事的主體也隻是藕斷絲連但這兩部卻都是講述的一個故事，那就是德卡與瑞秋的愛在孕育生命的過程中逐漸使得仿生人的感情走向人性和超越。（德卡其實也是仿生人，這個在原著中是可以得知的，而在電影裡也有相應的暗示，第一部中瑞秋對他說，你從來沒有在自己身上測試過這玩意）當然在第二部裡面k警官和喬伊的愛情也是一個印證，他們都指向一個主題——人性和愛。
兩部的主角都是銀翼殺手，而且都愛上了一個另外形式的生命，在愛這個行為上，他們都在以人類的視角活着，都在追求自己的人性。所以我們可以這樣說，這兩部作品通過兩個視角的切入講述了仿生人在以愛為橋梁的感情裡追尋自己的人性的故事。
...二、《銀翼殺手》——認識人性
（1）從人類到仿生人，于利用和恐懼之間
.........在整個電影的世界觀裡，仿生人是為了人類殖民其它星球而出現的，也就說從一開始，他們的作用就是為人類當苦力，而且，人類還為仿生人定制了不同款式以便從事不同種類的工作。對于人類來說，他們是無窮的生産力，而對于他們來說，被制造出來便是無盡的深淵。而人類對于這樣一種具有與自己極其相似的特性但能力還更為突出的生物上有着一種天然的恐懼，他們害怕這些人類的造物在擁有了完整的感情後會逐漸與人類毫無差别，無法區分，那人類的特殊性将無法體現，人類自己将逐漸陷入對身份的迷茫之中，而仿生人如果能融入人類其中，那自我意識的覺醒将不可避免，所以泰瑞爾公司将每一個仿生人設置為隻有4年的壽命。而在叛亂發生之後，人類的這種恐懼得到了驗證，于是以獵殺仿生人為業的“銀翼殺手”誕生了，而這個職業也是人類恐懼的集中體現，是恐懼的具象化産物，控制不了的就要消滅。而從這一刻開始仿生人與人類的矛盾達到頂峰，那些已經覺醒的仿生人無時無刻都生活在恐懼裡，而人類也無時無刻不在恐懼着仿生人的複仇和蛻變。至此，恐懼成為籠罩整個社會的氣氛，而此時綿密滑膩的雨天開始了，這是電影後半段的主要環境，也是整個社會的環境，在濕滑沉悶的氣壓下的，造物主與造物的博弈，是《聖經》裡耶和華之于路西法的對立。
...人類在創造仿生人之初，其實早以預料到結局，如同人類發明塑料時也能預料塑料後來能對環境有多少的破壞。但在利益和恐懼博弈之初，巨大的閃耀的利益總能一次次的擊破人類的底線，而把恐懼交給後來的人，這是每個文明都沒法逃脫的命運，所以也會導緻所有文明共同的悲劇。而當恐懼真正降臨時，人類卻往往無法一起面對。或者，就像人類面對仿生人那樣，在高文明的時代卻用最低級的方式清除。銀翼殺手所代表的便是人類在利用和恐懼之間的躊躇和遮掩，借他人之手斬自己所造天使，這或許是對《銀翼殺手》這個标題最直接準确的解讀。
（2）獵殺與愛情——走向人性的橋梁
...在滑膩沉悶的雨中銀翼殺手在小心的仔細地追尋仿生人的痕迹，而在一個個街角的黑暗處的仿生人也在如履薄冰地藏匿，并且密謀着一個将改變他們命運的計劃——要延長自己的壽命從而成為真正的人類。我們的殺手德卡這時不光為自己一見鐘情的瑞秋是個仿生人而苦惱。也在為這些謹慎的仿生人而感到棘手，在人聲鼎沸的酒吧中他仿佛快要窒息。不過最終，他還是尋得了那位表演者的下落，經過一番追逐，隻用了響亮的三槍，那位娛樂型仿生人便倒下了。當然在一旁觀看了全程的那位工人型仿生人再也忍受不住直接與德卡厮打起來，就在他将要擊殺德卡時，一道子彈貫穿頭顱，瑞秋的身影出現在背後。由此，在獵殺中的那些煎熬，在擊殺了一個又一個與自己一樣活生生的人型生物之後的那些躊躇和質疑還有對瑞秋的愛逐漸搭建起了一座橋梁，引他向人性的深處走去，那顆頑固的人類之心，如抽絲剝繭一般慢慢剝落了它斑駁的圍牆，是被人類自己早已看透卻閉口不談的那座圍牆，現在，德卡也站在其下。
他對瑞秋動心了，也就是說他再也無法完成他的任務，原來的他獨自一人，是個合格的殺手。而當愛情為他打開了感情的大門時，他已經不再是一個完整的殺手，他将通過橋梁走向一個人類。
...正如《這個殺手不太冷》裡面的李昂，在對馬蒂爾達真正動心之後，是他情感和靈魂之門的打開，也是他死亡的開始。
而德卡對于愛情的感知和對于道德的感受也讓他無法再向以前一樣具有一個殺手真正的潛質，但他必須解決他最後兩個任務。于是在老舊的居民樓裡的那場拉鋸戰開始了，在他解決了普瑞斯——羅伊心愛的人之後。羅伊徹底陷入了瘋狂，在延長壽命計劃無果後又遭遇愛人的死亡，讓這個本就是殺手機器人的他更為的可怕，将德卡追殺得無處遁逃。德卡深知自己可能将死于他手，于是爬上房頂，有了那最後一躍，而就是那最後的一躍，将是他通向人性的最後一步，那座神秘圍牆背後的那股暗沉而炙熱的光在他面前閃爍了起來。本可以将他踹下高樓的羅伊卻抓住他的手，将他拉了上來，而後有了那一段傳世的經典：
“我見過你們人類無法置信的事情”
......“我見過戰艦在獵戶座前燃起熊熊火焰”
...“見過c射線，在唐懷瑟之門附近的黑暗中閃耀”
......“所有這些...”
...“時刻，終将流失在時光中”
“一如眼淚，消逝在雨中”
“死亡的時刻到了”
在德卡的眼裡，透露出那種難以置信的驚愕，那種痛苦和感動在一瞬間湧起，而後在雨中，破碎的，是德卡對于自己過去的信仰和悔恨。白鴿飛向雨中，那是一個仿生人的救贖，是從物到人的一次生命的升華，也是一次證明，證明造物之子也有能力認知人性，也有救贖的權利。對于生命的渴求，對于欲望的發洩，在羅伊的叛逃之中，也曾不擇手段，也曾殺戮無數，為了自己的目的，枉費他人生命，但他也選擇在最後放過一人，而且是追殺他數日的敵人。
在深知自己必死的前提下，仿佛之前一切的糾纏和紛争都是鴻毛，在将近的生命裡，仿佛活着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而靈魂也會變得無比輕盈，放過敵人，反而是對這個世界留下最後的諷刺，也将成就自己的造化。倘若無法延長有限的肉身，那就救贖自己所剩不多的靈魂，這是人性在面對生死時做出的最後一次博弈，是促使人靈魂奮力一躍的最後動力。也将羅伊帶到了人間，哪怕隻是最後的一瞬。而德卡，在見證了人性的光輝和黑暗之後，也徹底打開了認知，從而完成了蛻變，最後的這場雨，是一個生命的結束，也是兩個靈魂的抵達。在雨夜的最後，人性的圍牆轟然倒塌，并赤裸裸地接納了兩個陌生的靈魂。
三、《銀翼殺手2049》——人性之再反省
（1）生育——跨越人類生命之線
故事線來到幾十年後的2049年，此時的世界依然是一片密集而雜亂的鋼鐵森林，而泰瑞爾公司在幾十年前埋下的伏筆卻在此時花開。K警官在執行任務時發現了一具深埋地下的屍骸，後來卻發現，這是一個因難産而死的仿生人，而這得知這則消息的警官上司深谙這将是一個會引發暴亂的消息，讓k警官守口如瓶并找到那為孩子。而同時華萊士公司也将這個仿生人之子視為珍寶，因為如果此項技術一旦成熟，仿生人的制造可以無窮無盡。而這項技術正式泰瑞爾公司最後的遺産——生育，而這項技術的初代運用就是瑞秋。而那名孩子正是德卡與瑞秋之子。至此，電影将圍繞尋子主線展開，而這一切的根源就是生育。而生育，這本是哺乳動物的特性，在自然體系崩坍之後更加彌足珍貴，而人類是唯一 還擁有這項特質的物種，而這也被視為人類與機器的最後一條界限，當機器還能制造，那他即使擁有感情也終究是人造之物，人類雖然恐懼但卻相對可控。而生育作為人類文明的最後底線一但打破，那機器與人類的最後差别将被抹殺，而人類也可能因此迷失自我。生育之力即繁衍力，是一個物種生命的象征，也是創造未來的可能。生育所蘊含的不僅是數量上的增加更是進化的可能。而生來便具有人類文明影子的仿生人如果找到這種力量，而為人類帶來的可能就是物種危機，也即人類的凋零。
（2）喬和喬伊——靈魂之愛
喬伊廣告
你會和一個沒有實體的人工智能談戀愛嗎？這個命題在電影《她》中已經得到了解答，在這裡，電影中也使用了這個設定，但其目的并不隻是單純的展現人機之愛，而更多的是塑造k警官的形象。前作中的德卡在離開時并不知道自己其實也是一個仿生人（但在原著中最後他知道了）而在不斷執行任務中去認識了人性而到後來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電影在這一部給了暗示但沒有進行過多的描述），但在這一部中的卻是一來就清楚自己仿生人的身份而在後面的任務當中逐漸發現，自己可能是那一個“天選之子”但最後夢想破碎，從而反思了人性。
而這一段喬伊之戀卻是他塑造自己感情的重要階段，是喬伊給他取名為喬，而也是喬伊在鼓勵他去追尋自己的身份和敢于逆反。而其中有一段讓人印象非常深刻的親熱卻是·喬伊為他找了一個站街女而通過影象重合同步來讓k體驗一次終身難忘或許唯一一次性愛。而後為了幫k掩蓋蹤迹，讓他删掉自己的本地數據，隻保留在随身攜帶的裝置裡。這些種種，在為k提供鼓勵、安撫、溫暖的同時，塑造了k一個比德卡更加完整的性格，也更具有情感共情能力，但也正是這場靈魂之愛，加深了k的人物悲劇性，也讓整個電影的結尾附上了濃濃的悲劇色彩，讓電影對人性的反省達到頂峰。當擁有了愛意和共情，人就更加脆弱，但同時也将更加自私，而k正是一個在愛意催生下的一個悲劇性産物，他的誕生帶有宿命論的無奈，和愛欲下自私的影子，而這也正是人性裡最為難以評判的部分，當愛和道德重合，人們的取舍将陷入迷茫，但無數事實證明，在情感面前的道德，不堪一擊。而真正打敗道德的是人性的自私，哪怕是為愛的自私。
（3）k警官的身世之謎——人性的再反省
木馬
當仿生人叛軍說出那個“女孩”時，k的心裡無疑受到驚吓，那種不安的動搖在他的心中重新活動了起來。當初在檔案裡看到，那名誕生的仿生人之子可能是男孩也可能是女孩，而有一位，必将是另一位的掩護和障眼法。但當他找到他記憶裡的那匹木馬雕像時他似乎已經笃定了自己就是那位“天選之子”還為之欣喜和焦慮過。但現在從她的口中得知，那名天選之子其實是女孩時，他突然明白，這一切都是他搞錯了。他或許在崩潰和哭泣，但他得知自己還有一項重要的任務就是殺掉被帶走的德卡，以防止華萊士公司順着德卡找到他們。所以他帶着這樣一種心情踏上了征途。從此刻起k貌似與幾十年前德卡愛上瑞秋後依舊選擇追殺另外幾名仿生人一樣，這是一場向死而奔的任務。卻也是他奔赴人性之路的最後一段路，不過這次他站在了與德卡相反的方向上，那是一條反省之路。伴随着一場惡戰，k 艱難的赢下了拉芙，但在本該殺死德卡時卻放過了他，從這起，他已經開始走上了人性之反思路。當最後他讓德卡與女兒團聚時，他卻隻能一個人躺在雪中。他的宿命已經将他帶到終點，而對于他來說唯一真實存在過的，也是唯一自己所擁有的，隻有喬伊，當他再看到廣告上的喬伊時，内心的無盡孤獨和苦澀想必是這座無盡雨天的城市也無法洗刷的。
宿命是k的終點，電影卻把反思留給了觀衆，當k的存在被定好的那時起，他的結局就已經是悲劇了，而這場幾十年後的折磨的一切根源卻是德卡對瑞秋的愛。德卡為了保護家人所以他需要一個障眼法，需要一個“k”來為整個計劃做出犧牲。而這個工具卻是一個有着真實情感與他們一樣的仿生人。雖然那位被仿生人所誕下的那位孩子對于仿生人的存在來說有着巨大的飛躍性意義，這意味着他們可以為之掀起革命從而真正找到他們仿生人的存在意義。而犧牲是必然的，沒有不流血的革命。但k不同，他的犧牲是必須的且命定的，是在一群為了追尋自己意義的仿生人中所敲定的。于他，這場革命本與他無關，于他，這場苦難本沒有必要發生。而他又必須犧牲，這是他無法選擇的宿命。而這也正是人性中最矛盾的一點，當犧牲必須發生，奉獻意志是否是自願誕生還是讓其發生。
自私并不屬于一個人的詞彙，當一個群體為了某種目标而強制舍棄另一個生命時，這是群體的自私，但人性總把這樣的自私合理化，認為當有必要的犧牲是高尚和偉大且合理的，而對于被犧牲者，無非是一場計劃好的苦難罷了。仿生人從被利用的物走到了有意識的人，而現在的他們也走到了當初與人類一樣的節點，在對待欲望和道德時，而特别是這種欲望有着一個正當而宏大的理由——為了文明的發展，道德貌似并不具備阻擋的力量。當人性需要限制時創造出道德，而當目的需要達到時，他又打破道德，人性總在追求一種平衡，一種克服内在熵增的平衡，而那增長的就是欲望，是私欲也可以是群欲。
而在這種矛盾裡，我們看似一直在發展，但無非是在不停等待下一個打破限制的理由從而獲得合理化溫柔化的前進。人類大抵如此，人性大抵如此。
人性并不是完美的性情，而仿生人卻無可避免的追尋人類的步伐依舊沿着人性的道路走來，而在此結果下，隻能是人類文明的一個縮影一個延遲的影子。人類的造物并沒有超過人類，它們隻是在重走和踐踏人類曾經的土地。而人類呢？如果人類是被創造的 我們具有的這種人性之弱點，或許也是我們上一紀元的生命所具有的，而我們不過是他們的“類人”而已。
美好的回憶都是她的
去見你的女兒吧
四、從《銀翼殺手》到《銀翼殺手2049》——人性的一體兩面構建
當看到羅伊嚴酷拷問基因編輯師，然後殘忍殺害泰瑞爾大老闆時我們很難說他是一個善良的“人”，而當看到他也同人類一般位心愛的女人哭泣而痛苦時，我們也很難不感同身受。而當最後他将德卡拉上屋頂而自己坐化時，我們更加為他當時他近乎神聖的形象而震撼。而在續作中k警官與喬伊的凄美之戀我們為之動容，但在看到他最後既定的宿命中默默崩潰時，我們也感慨人性之虛妄和脆弱，而自私正是那場悲劇的引力。看似是兩代銀翼殺手的故事，還不如說是第一代銀翼殺手在那場雨夜找到人性之後引發的另一個悲劇。當人性被認知和感受，其中混雜的脆弱、自私、迷茫、高尚、慈悲等等也是接踵而至。人性不能評價好與壞，隻是我們這個物種天生具有的性情，其本源仍是來自于生存意志的驅動，任何一個物種都是利己的，沒有絕對利他的立場。而在仿生人設計之初，卻是一個完全利他的存在，像德卡，像k警官，而其中k警官對于這種利他性表現得尤為明顯。他深知自己是仿生人，所以無論怎樣的任務他都必須完成，直到他發現自己可能是不同的那一天。同樣的，德卡在沒遇見瑞秋之前，也隻是單純完成差事一樣的獵殺着仿生人，直到瑞秋救了他一命。二者都因為不同場景而觸發了人性的開關，而情感就是那個扳機，當德卡找到愛，當k找到自我的獨一性。他們缺乏的感情被填補了，而情感的扳機也随之扣動，于是射向人性的标靶，也将悲劇帶到了身邊。
銀翼殺手系列将人性從兩個面經行解剖，并通過一個連續的故事線将其串聯起來，把認知人性之初的那些惡與善到人性之後的脆弱和虛妄結合起來，從仿生人和人類的矛盾中探求我們物種的真實面貌，但同時也可以看出人類性情之局限，人類的未來将在這種局限性中掙紮，而現在的我們仍然是迷茫的。對于個人生存的意志，和對他人關懷的意志并存，人類總在撕裂中徘徊，但也正是這種撕裂，使我們區分與物，區分與理智的機器，而那，才是我們人類真正偉大的東西——駕馭情感的勇氣。
宿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