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内娛影視行業的生産邏輯來看,慶餘年2呈現出現在這副德行的原因其實很好理解:作為鵝的頭部頂級大項目,2的重視程度一定是超過1的,這樣的項目平台也好,片方也好,咖位大的演員也好,都想來分一杯羹,也都想在内容創作方面摻和一腳,釋放一下自己過剩但未必有水平的表達欲,出來的東西很容易變成四不像,且項目方們最執着也最病态的一個癖好是執着于給網文拔高立意,就像如懿傳硬拔高成“封建帝後的婚姻圍城”孤城閉硬拔高成“宋仁宗的頌聖正劇”。所以男頻爽文是配不上頂級劇王的逼格的,必得是“孤臣孽子對抗封建帝制”才配得上他們自以為的野心和逼格。
而這一拔高不要緊,所有的問題就随之而來了,首先是影視創作者根本不信任觀衆的水平,或者說他們自己也沒這個水平,立意雖然高,但承載的劇情反而幼稚可笑,所以立意就隻能通過喊口号向觀衆傳達;其次,資本眼裡根本看不到普通人,不願意分出多一些的筆墨和鏡頭給芸芸衆生,卻非要給男主立“代萬民立言”的人設,這就像仙俠文裡動不動被拯救的三界衆生一樣,空洞又蒼白,因而男主的行為也隻能是自我感動,無法打動觀衆;第三,劇情又想強調深度,卻又為了保證整部劇輕喜的基調不敢真的安排一些過于沉重的情節和畫面,諸如大明王朝1566中海瑞赈災見到滿地餓殍的場面,稍微沉重一點都要立馬通過抖機靈調整節奏,于是範閑口中的正義、公平民衆的苦難,再次顯得輕飄飄,甚至是滑稽。最後一個矛盾就是編劇提煉出的立意和男頻爽文的“成為強權碾壓其他人獲得快感”的根本邏輯之間的對立,這種對立在第一季還不明顯,因為第一季還沒給男主安排政治思想覺醒這種劇情,所以整體看起來兩者還能相敬如賓,第二季開始上高度了,這種同床異夢就開始讓編劇難以彌合了,他既不敢大刀闊斧地對原著删改,怕失去原有讀者,又不能放棄給劇集和主創們塑金身的高立意,既要又要,最終的結果就是塑造出一個說一套做一套,邏輯打架行為虛僞還自我感動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