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由大量的隻言片語編織的家庭故事。阿良的出逃在我看來足以代表年輕人(特别是年少離家的)的内心掙紮。人是很奇怪的,你越是排斥某樣東西,它越能融入你的骨血,成為藝術創作的靈感之一。導演的鏡頭語言特别平靜,然而在他的叙事之中,每一句話都是令他特别,特别難受的。
電影開頭是阿良媽給阿良打個電話,希望他可以回家看看,也暗示他家裡近期需要“資助”。好像一個孩子,從家庭出走以後,他歸來的理由是必須交付他辛苦掙來的一切,不管是錢,或者就是他用盡全力要擺脫對這個家的恨。回家,就會讓長期的努力前功盡棄。而當他真的交付出去的時候,他所能得到的卻隻有所謂的親情回饋,在現實的一切看來非常一毛不值,并且這樣的過程是要不斷倒賠自己的諒解。
這似乎是所有家庭失和者都要面臨的課題——我們要如何在前期與自己和解,主動修複,原諒那些根本無償的傷害。道德不會是我們最終和解的工具,與生俱來的骨肉相連隻會徒增痛苦,那什麼才是我們能無條件去放下這無償的一切?電影最終給出了答案——要的隻是一句來自于母親的忏悔,來自于哥哥的一句“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