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秩序嚴明,一個居無定所的人求死得其所的故事。棚屋人群體同《無依之地》的後工業遊牧民有着類似的居無定所遭遇,但結局走向上明顯《濁水漂流》更有溫度,社會問題更加凸顯。食品環境安全署,差佬、住建局和地産公司,法院、社團和流浪者,真事改編劇本,社會架構是靠譜的。

如果文本上賦予阿輝一個同上級同事沖突,事故死掉兒子,陷入毒瘾,流浪深水涉的差人背景,則可以使甯死不屈的強者品質來源合理性得到說明,也使差人形象豐富化。同時電影這樣表現一步一步從階級軌道滑落乃至最終的個體死亡,都得不到他求死之時真正所求的社會關注。那我們也得意識到,我們面對的是一個政治上黑暗絕望的社會和世界。電影沒給這個如果,真實表現當下現實:我此時是窮人。窮人無尊嚴,窮人有尊嚴。與此同時展現了媒體逐利的同情、社工善意的救濟、法院無奈的正義和學生功利的體驗以及流浪者群内利群的慷慨。

一部電影如果簡單化對方形象,單方面表現己方,那麼可以說是一部政治有偏向的電影。比較之下,騰訊視頻篡改《搏擊俱樂部》結局,與電影本身本質無關。這隻權力之手伸入電影裡,是一種清晰的政治偏向的行為,背後是政治意義上的考量。兩件事物放在一起。一部剪輯電影告訴人社會真相,一個删改行為掩蓋社會真相。一個尊重人的判斷,一個淩駕于人。

人從各種媒介裡學習到了各種價值觀念,經曆的事告訴他了相反的判斷。但是那些媒介比單個人經曆過的更多。媒介在時間和空間上都存在的更為長久,它的作者目光投射得更遠。我們如今很難接觸到這些能讓社會走得更遠的媒介,也不會想着去深入接觸,接觸到也不是它本來的内容,因為删改行為。

與私利公權掐架,《濁水漂流》當之無愧有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