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号影評沉寂多月,今觸片感懷,決定為今年為止看到的最喜歡的華語片寫一點東西。這部影片極具地域感情色彩,一種或許是隻有極具感傷情懷的小鎮文藝青年才能共鳴的感情。《之後的一周》是陳小姐在學校的 first 主動放映中觀看的,雖說學生作品的青澀嚴重阻礙了影片的高度,但正是這種青澀所帶出的塑料感,成為了以五條人為首的“城中村”美學的一種,“城中村”是一個現時空間,這個現時空間包含着普羅大衆的鄉愁與回憶,也即另一個過時空間:與北上廣深“對立”的每一個縣城。“立足世界,放眼海風”是五條人這種美學的基調,離開随即獲得更好的回眸。《之後的一周》也正是導演的這一種回眸。導演陸曉浩曾坦言,這故事其實就是他姐、他身邊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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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端獨特的民族式空間

廣東非珠三角地區存在着一種典型的中國縣城現象:年輕人蜂擁至廣州深圳等發達城市尋找機會。這種現象在賈樟柯早期電影中早有顯露,電影評論家們稱之為人的流動、遷移。這種人的城市化趨勢,造就了獨特的中國“新”鄉愁情懷,以情懷為源動力,中國各地域的藝術家們紛紛走上了那條“新浪潮”之路。因文化的差異,這些影片各有其特點,《之後的一周》正是這股浪潮下的新地域産物。回溯近期的潮汕電影《四海》《帶你去見我媽》都略多帶有資本的氣息。雖說本地人或許能在某些點上被觸動,但缺乏了一以貫之的深情。這就使得它們永遠隻停留在描述事件本身之中……《之後的一周》用了一種極其侯麥式的色彩:紅、藍T桖,泛黃溫暖的色調,嚴重劣質的焦外色散,使得影片時刻沉浸在夏日的時間氛圍當中,像極了受北回歸線上陽光炙烤的膠片,帶我回到那個時空之中。除了色彩之外,影片在公路片式的文本流動中,亦使該空間得到延展。影片通過摩托車串聯起三個大同而并不相通的小鎮,這種流動營造了觀賞奇觀的條件,也讓情感的移地成為可能,如《路邊野餐》如《南國再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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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與青春女裝摩托早已成為中國文藝片的典型符号,它從來都不隻是一個空間轉換的工具。插一句,雖說符号學式文藝批評方法被許多文藝b嗤之以鼻,但他們的無能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他們頂多說說符号堆砌、表意不清等等保皇派式跟風的陳詞濫調!他們永遠無法領會符号的真谛,符号的真谛是私人的,任何無法轉換為私人的,都隻會是他們的過度解讀與猜測。追尋個人的記憶,我發現我也有一輛“摩托”。也是高考結束的那個暑期,在離開老家的前一天,我感時傷懷地騎上家裡的那輛女裝摩托,漫遊在小鎮的點與點之間。開車時我的所思所想構成了這個符号的意義,一種不舍與憧憬的矛盾,如影片中的女主們。結尾,摩托燃起了它熊熊地烈火,若不是旁邊有朋友,我真的會狠狠地埋頭痛哭,因為我知道,那是獨屬于某些個體的青春躁動與荒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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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性敏銳本片最讓人好奇、驚異的結構便是對男性視點的弱化,而着重從由男性導演建構的女性視點出發,展現她們的困境。起初,我會深刻地懷疑這位男導演的不良目的,但影片中出現的那最尬一刻打消了我的看法。導演出場,說出了自己的妥協,元電影的結構展現了它新的魅力:那一刻創作者不再俯視被拍攝者,不再悲憫那些“沒有前途”的青年男女,他成為了她們,也成了對所有對此有恻隐濫情悲憫的人的最大反諷。在那樣一個地域文化家族背景下,導演地的感性讓他增添了這份對女性感情的敏銳。這是一個不恰的邏輯,這種土壤或許更多地培育出如影片中出現的兩個男人,但這種土壤也可以培育出另一種“女性”。他共情周遭的女性親人好友,他對男性身份的慚疚,他對這種被不公偏愛的痛惡……陳小姐稱之為“叛逆的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