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梭“語言是為說而存在,寫作隻能作為言語的補充”。對于盧梭來說,他真實内在的自我和他表現給别人的自我是完全不同的,他需要寫作來彌補他言語中的錯誤符号,言語被認為具有和寫作有同樣的特質:由不夠清晰明了的符号構成,不能自動傳達說話者想要表達的意義,是有待解讀的。

德裡達對這條“補充邏輯”的結構進行概括:被補充的事物(言語)需要補充完整是因為事實證明它與補充物(寫作)有共同的特點,而人們原以為這特點隻屬于補充物(寫作)。

案例:《忏悔錄》中盧梭青年時期對德.華倫夫人的戀情,他住在德.華倫夫人家,并稱她為媽媽。

“一想到她曾在這張床上睡過,我就會不停親吻我的床鋪……我甚至俯伏在地闆上,心裡想着,這是她走過的地方。”(夫人不在場)

“他把夫人吐在盤子裡的事物一把抓走吞了”(夫人在場)

夫人無論在不在場,都不能給盧梭以滿足,結構中對補充物的需求依然沒有得到改變,各種替代物的鍊條依然連續不斷,即便盧梭擁有她,他仍然會感覺夫人脫離了自己,而自己隻能在回憶與期待中得到她。他稱呼夫人為媽媽,但夫人本身也是他從未了解的母親的替補形象。即便是真正的母親在場,也無法令其獲得滿足,他對于母親同樣也需要替代物。

一條永無止境相互聯系的鍊條不可避免的使得盤旋在其間的補充物不斷增加,這些補充物之間激起的正是對把握事物的直接感,那種抓得住的感覺。因此原物是由複制品造成的,而原物總是遲遲不到,且永遠也抓不住他。

“沒有文本之外的東西”,當你脫離符号和文本,看似抓住了事實本身,但你得到的隻是更多的符号,更多的文本,補充邏輯的鍊條如此循環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