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有這條舌頭在嘴裡,倘若你把它剪去,我也不會停止,對不起,即使閉着嘴我也要歌唱”
影片聚焦于一名二戰後的意大利女人蒂利亞身上。她的一天從清晨起床被打的第一耳光開始,照顧家人,伺候嶽父、服侍丈夫。蒂利亞的生活完全被男性所創造的暴力充斥,語言暴力,肢體暴力,冷暴力,性暴力。蒂利亞如仆人一樣做着家務,毫無人格尊嚴,每一天的閑暇時刻是出去買菜的幾個小時:她得以和自己的老朋友說說話、四處奔波從而可以從自己賺的薪水中,私自留下一部分錢。見一面她隻敢暗戀的情人。
當然,蒂利亞要在丈夫回家前回家去。
逆來順受一詞可以說是為她量身定制,家庭暴力如呼吸或是一頓晚飯一樣平常。她的女兒,正值妙齡的少女渴望通過婚姻改變處境。内心充滿對愛情的向往。她的兒子們像是父親的影子,目無章法,滿嘴髒話。
倘若我們無法感同身受,是因為我們離的不夠近,那就讓我們離的更近一點吧。
蒂利亞因為燒糊了一鍋土豆,失手打翻一盤甜點,摔碎了一隻丈夫媽媽的盤子,而遭到一頓又一頓毒打。影片中運用了很新穎的歌劇手法描述了整場家暴的發生。作為一個女導演,可能她也不忍心将這一幕又一幕慘劇曝在熒幕之上。
絕望中依然有光。
蒂利亞從自己薪水中留下的私房錢原來是為了女兒出嫁時,可以給她買一件婚紗。有一天門房塞給蒂利亞一封信,她喜笑顔開地将信存到了抽屜的最深處,這也是本片中刻意營造的一個誤解。蒂利亞終于下定決心與心上人離開這裡。然而,在她的觀察下,她認為自己的女兒不過是在走上自己的老路,女兒的伴侶也有着極強的控制欲,想讓少女結婚後就辭職,甚至不允許少女在别人面前擦口紅。這一幕幕刺激着蒂利亞,她将女兒未婚夫賴以生存的咖啡店炸毀,阻止了這一場不正确的婚禮,她暗暗為私奔做着計劃。
天不遂人願,在蒂利亞準備離開時,她的嶽父死了。全家大亂,她也無法找機會走開。當她和朋友面對面時,她說了句,還好,還有明天。
我想到了蒂利亞的抽屜深處,那裡可能是一張情人給她的車票,可能是一封寫着地址的情書。我大松一口氣,我知道,蒂利亞可以離開了,她終于可以奔向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我猜錯了。
這次擦掉口紅的是他們自己,出于自己的意願。
那封被錯以為的信使我淚流滿面。在影片的結束,導演插入了這樣一段話:“我們緊握選票就像緊握情書。”
我無法忘記她收到選票卡時的欣喜。
是的,還有明天。
4/6/2024
風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