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季《巴比倫柏林》的進程過半,劇情逐漸進入了高潮,爆點一個接一個地抛出,各條故事線也有了更深度的交融與發展——這集劇評我沒法分線了,因為相互之間的嵌套實在太深(從我的經驗來說,這是編劇強大、叙事緊湊的表現),索性直接按順序來寫。

本集有一個隐性的主題“傀儡”:格裡安、埃德加、阿爾弗雷德,他們都是或曾是施密特手下感到恐懼的提線人偶,而另一個被大家忽視的傀儡韋格納,也終于展示出了他的另一面。

傀儡的顫抖

柏林黑幫之間爆發了大規模的仇殺,一時間風聲鶴唳、人心惶惶,媒體都争相詢問警方,希望有個說法。

面對洶湧的民意,佛陀隻能說:具體情況無可奉告,警方正在全力調查,暫時無法預測黑幫的行動,但有一些可以跟進的線索。

...

這是打官腔,但也是實話,佛陀發自真心保證“柏林警局一定會整饬城市治安。”

鏡頭來到了格裡安一場夢境中的記憶:施密特為他注射了“興藥”,然後讓格裡安與一位體格比他大一個量級的壯漢對打,與之前貂咬死狼一樣,格裡安也在不知疼痛和懼怕的瘋狂中戰勝了對方。

...

這是前不久發生的事,随後,格裡安就在後怕的恐怖中驚醒了,此時他身邊沉睡着夏洛特,給予了他現在生命中僅有的安甯。

清晨時,溫特也先于床上的女伴瑪麗起床了,他打電話給國防部,告訴澤格斯将軍自己的意外收獲,一直注意着溫特的瑪麗連忙來到了他身邊。

...

這份備受矚目的底片證據,正是當初瑪麗從家裡偷拍帶出來的,是卡特爾巴赫與海曼翻案的關鍵,可她着急也沒法,隻能看着溫特燒掉了底片。

如今德國軍政高層的目标是一緻,就是要掐滅對秘密軍備的窺探苗頭,溫特肯定會銷毀照片,打這個電話無非是憑空多要一份人情——另外,剛睡晚将軍女兒後給将軍打電話,也是很刺激的一件事。

...

溫特挂了電話後,略帶輕蔑地對瑪麗說了她父親“受恐懼支配”,這一形容,正好也是本集的核心之一。

相比起這一對的各懷鬼胎,格裡安和夏洛特起床後就溫馨多了,格裡安希望夏洛特能繼續待下去,沒說兩句又親上了……

...

他們倆到底壓抑了多長時間啊,這完全是久旱逢甘霖的狀态……

一大早,托妮和蕾娜特等人被送進索諾邦少管所(同時也是福利院),海倫娜·福斯院長接收了她們,宣告了她們“新生活”的開始。

...

托妮有些奇怪為什麼會有成年人被帶來這裡,但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回來換衣服的夏洛特吵醒了剛睡着不久的傑克,看着徹夜未歸的夏洛特一臉春意盎然,傑克(再次)明白了自己得不到對方的芳心,他一度想收房租,可看到夏洛特四處找錢的樣子瞬間又心軟了。

...

說實話我還挺理解傑克的,他擁有良好的“備胎”自我修養,心甘情願地為一個追不到的好姑娘力所能及地付出。

警局收到了一個大箱子,收件人寫着格裡安,當大家如臨大敵地打開箱子後,發現裡面裝着爬滿老鼠的赤色雨果的屍體——這是另一名黑幫頭目“耗子”羅伯特的手法。

...

挑動了柏林黑幫大亂鬥的幕後陰謀家,擺明要把格裡安牽扯進來,這下格裡安更加責無旁貸了。

瓦爾特回家後,發現埃斯特爾正收拾行李準備帶兩個孩子走,她不滿瓦爾特近幾日的處理,接着又扯回了埃德加身上:你不是埃德加,他是不可取代的。

...

在埃斯特爾心中,埃德加是主菜,瓦爾特是輔料,她希望兩個男人都在她身邊,要麼要兩個,要麼全不要——黑幫大嫂胃口就是大。

如今的幫派老大瓦爾特又怎能忍受自己被一個死人比下去,兩人吵着吵着,埃斯特爾罵出了更難聽的話:論資曆,你比老娘差遠了。

...

可見,瓦爾特是被埃德加一路提拔為二當家的,睡了大嫂安然無恙,現在還成了老大,也算是逆襲成功的勵志故事。

瓦爾特氣憤之下,終于說出了埃德加的死因:他想幹掉我,但被早已警覺的我反殺了。

...

看來,埃德加終究沒能為了埃斯特爾維持三人和諧相處的關系,隻是瓦爾特棋高一着,心痛得“炸死”了大哥。在這個傷心的事實下,瓦爾特送走了埃斯特爾和兩個孩子。

阿爾弗雷德來找珠寶合作商雅各布,提出想打造一顆藍寶石的赝品,他沒有隐瞞自己遭遇綁架勒索的遭遇,大概也是想打感情牌打動對方。

...

可惜,獨一無二的藍寶石無法複制,雅各布拒絕了這一要求,留下阿爾弗雷德繼續狂怒後,立刻回去給惹事的小祖宗埃伯打電話,約他見面詳談。

夏洛特開始調查與福斯判決案件相關的孩子,她實地走訪孩子背後的家庭,進一步接近了真相:那些被送進少管所或者“意外”身亡的孩子,不會有威脅警察的意圖,更沒有威脅警察的能力,“襲警”等理由根本站不住腳。

...

孩子都被送去了索諾邦少管所,給孩子驗屍的法醫全是施瓦茨,事後通知也非常草率……這些案件隻是沒查,一查起來到處是疑點。

夏洛特依然在用“刑警助理”的身份進行調查,在離開前,她向一位母親表示,“事關孩子的冤案會繼續查下去”。

...

為受難的孩子打抱不平,為蒙冤的家庭伸張正義,這就是夏洛特的立場和使命。

傀儡的覺醒

格裡安整理完了一堆黑幫人物的資料,決定親自去會會羅伯特,結果隻找到了一大堆老鼠和一具吊死的屍體……這時候,幕後黑手主動現身在格裡安面前,他正是“死人”埃德加。

...

這下子前半季“黑幫線”的困惑都迎刃而解了:為什麼陰謀家能對柏林黑幫的矛盾如此了如指掌,為什麼他能輕易挑動黑幫大戰,福克澤為什麼會“背叛”瓦爾特而對他言聽計從……

“幽靈”埃德加與過去判若兩人,他不顧格裡安的震驚,給了對方一個能夠平息戰火、重建秩序的機會:由一個大家都信任的調解人出面組織調停,這個人就是你。

...

格裡安作為刑警,長期與黑幫分子打交道,同時又都沒和各個黑幫存在利益瓜葛,理論上确實是個理想的調解人——隻是這番話由挑起混亂的始作俑者講出來,實在沒多少說服力。

格裡安直接給了埃德加一拳,反手就準備逮捕對方,他根本不想合作,這麼明顯的坑,傻子才會跳……

...

直到埃德加給了格裡安一個難以拒絕的條件:我幫忙解決掉施密特,把你從恐懼的本源中解放出來。

仔細想來,施密特雖然從沒正式在《巴比倫柏林》的主線故事裡發揮重大作用,卻一直充當着許多主要角色的“精神導師”,潛移默化影響着發展走向。

...

埃德加過去和格裡安一樣,也是受施密特操縱的“傀儡”,死過一次的經曆幫助他從那份精神枷鎖中解放了出來,他很明白那種“自知是提線木偶卻無力反抗”的感受,基本上隻能靠外力幹涉才能擺脫。

于是,格裡安答應了組織黑幫調解會,條件是施密特死時自己必須在場。

...

看上去一切都在意外之後順理成章,但這出戲有個最大的疑點:埃德加表現地太清心寡欲、置身事外了,倘若他真的隻是個尋求安甯的死人,就不該搞出那麼多動靜來,格裡安八成要被坑一把。

雅各布來到了咖啡館,卻被告知預定的座位沒了,相比起店員的有意刁難,旁邊福斯以及他的門徒們更過分,直接進行言語+身體攻擊。

...

現在我們知道,白手套也是納粹黨麾下的組織了,其成員與沖鋒隊高度重合,反猶排猶的言行如此明目張膽,毫不奇怪。

埃伯看到這一幕後沒廢話,直接抄起拐杖、掏出手槍以牙還牙,身手确實厲害(難怪能在尼森莊園飛檐走壁)。

...

埃伯雖然不想再回到猶太社區,但他沒忘了與猶太人的這層關系,更不會看着排猶主義騎到自己頭上去。

雅各布帶着埃伯一路走回了住了大半輩子的家——他們早已經在這裡生根發芽,看得出來,他仍沒放棄把埃伯“勸回”猶太社區(猶太人的“黏性”可見一斑),可埃伯還是婉拒了。

...

當然,雅各布這次找埃伯的主要原因,是希望他把兩個抓去的女人放了,綁架是重罪,也不道德,不能為了找回傳家寶就自甘堕落……埃伯依然沒做回應。

那兩個被關在運煤船裡的女人這會兒一點都不安生:黑爾嘉不停扔煤塊發出聲響,希望能引來救援,安娜瑪麗嫌她太吵,并諷刺蠢女人這是徒勞,黑爾嘉又反過來嫌老太婆不作為,坐以待斃。

...

安娜瑪麗看上去沒太驚慌失措,或許還有什麼後招——前提是她與黑爾嘉之間的火星别把船給點炸了。

另一邊,為兩個女人失蹤暴躁到抓狂的阿爾弗雷德,請來了施密特大師為自己排憂解難:大師,我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到,我快要爆炸了。

...

施密特建議他接受現狀,“直面恐懼,放手就好,然後海闊天空……”阿爾弗雷德聽後頓悟了,進入了沒心沒肺的缺心眼狀态——對施密特來說,阿爾弗雷德也許是一隻比格裡安更有價值的傀儡。

格裡安回到警局,說了自己結束黑幫戰争的打算,佛陀警長聽後明确表示反對。

...

警察不能和黑幫談判,也不會做幕後交易,更不可牽扯其中,況且再怎麼“秘密進行”都将走露風聲,到時候警方的臉往哪兒擱?

格裡安當然不能說與埃德加達成了交易,隻能換個角度說實在話:我們無法完全掌控城市的秩序,隻能在現有局勢下争取掌握更多主動。

...

雙方的觀點都沒錯,佛陀堅持走“審訊、找證據、逮捕”的流程,是照章辦事,更是警察決不妥協的原則,格裡安點明“我們缺乏管制所有人的警力和資源”,應該從實際出發,找到解決問題的最佳平衡點。

最終,格蘭茲辛斯基局長出于“政治層面”考慮,同意了格裡安的想法,為他的逾越行為開了綠燈。

...

某種程度上,這也是為了方便以及補償格裡安的卧底行動——但佛陀不知道格裡安的秘密任務,他隻知道格裡安越級上報,做了件自己不齒的錯事,他不會給格裡安什麼好臉色看了。

傀儡的反抗

托妮不打算适應福利院的“勞動生活”,因為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逃出去,身邊的女生卻警告她别多事,也别對另一邊的男性囚犯太有興趣……接着,她透露了原因,也就是“白手套”的秘密。

...

索諾邦少管所正是白手套的法院和刑場,稍微待久一點的人都知道這個秘密,亂跑的話可是會付出慘重“代價”的。

正巧夏洛特在做進一步的調查,使用化名緻電了索諾邦少管所,當聽到接電話的人也叫福斯時,她立刻挂斷了電話。

...

這群人或許壓根沒刻意隐瞞過,夏洛特隻是按圖索骥,就已經接近了恐怖的真相。

天色漸暗時,正在修補碗碟的伊麗莎白,無意中從報紙上看到了澤格斯等人會面消息,她突然靈光一閃,立馬給瑪麗打了電話。

...

丢失的證據注定找不回來了,我猜測伊麗莎白可能是想趁機重新搞一份證據,而這需要瑪麗、格裡安等人的協助。

沒過多久,伊麗莎白又打到了格裡安家,接電話的是正在随歌起舞的夏洛特……這位“唐突的女主人”還不好意思用“拉特太太”的身份,便自稱是“前刑警助理”。

...

伊麗莎白的具體計劃我就不猜了(反正也猜不到,總不會是幾個人去大佬面前演戲吧)……總之,第四季目前所有的故事線都已交彙,大戲越來越精彩了。

心事重重的格裡安回家後,看到了精靈一般的夏洛特,整個人瞬間“淨化”了,接下去,又是一場比昨夜更加沒羞沒臊的天雷地火……

...

一個是被打了興奮劑的新世代雅利安超人,一個是能連跳36小時舞而不倒的人型機器,天曉得這兩人到底來了幾次……

退潮之後,夏洛特終于開始說正事了:索諾邦少管所的管理者是海倫娜·福斯,老公給人定罪,送去老婆的少管所處置,這已經形成了一條穩定的“傳送鍊”。

...

那些被14分局警察殺掉的孩子,有不少都是從少管所逃出去的,怎麼看都像是被滅口了。

盡管夏洛特不像我們觀衆那樣開了上帝視角,但她通過調查分析已差不多推測出了全貌,格裡安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但他現在無處下手,他們最缺的是證據,足夠有分量的證據。

...

身在福利院的托妮估計有新使命了,不管是為了幫姐姐、幫同伴還是幫自己,她都不得不肩負起更重的擔子。

阿爾弗雷德現在一身輕松,在家氣定神閑地打台球,這把韋格納看傻了:夫人和老太太杳無音信,您咋這麼淡定呢?

...

阿爾弗雷德傳授了新學會的訣竅,“我們對于現狀無能力為,順其自然吧。”

韋格納嘴上沒說,心裡卻接受不了少爺“解脫”的樣子,回到自己房間後,他開始對着鏡子、對着自己“發癫”,咬牙切齒地說了些古怪的話語。

...

感覺韋格納有點雙重人格的意思啊,而且聽上去他并不是對阿爾弗雷德(尼森家族)有着單純的恨或者愛,更像是種一廂情願的、強迫性的、病态的執着。

本集末尾,又一個爆點出現了:原來是韋格納偷偷把藍寶石藏了起來,這對應上了第一集結尾他偷聽電話的細節,也解釋了安娜瑪麗的不知情、埃伯可以順利進入莊園等一系列疑點。

...

盡管一直以來《巴比倫柏林》都在有意忽略、淡化韋格納這位“管家工具人”,但此時的反轉卻不突兀,它非常契合本集的主題——不要輕視任何一個看上去缺乏自我的“傀儡”,這就好像在現實中,往往是那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最後改變了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