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尼斯開始革命,我想我也可以開始了”

這是我電影節盲選的、較為冷門的紀錄片,它顯然沒有讓我失望。

這并不是一部傳統意義上的典型的紀錄片,更像是劇情片與紀錄片的交織藝術。這也是讓我一直有種觀看用僞紀錄片手法來表達的電影作品的感覺。在這樣“暧昧”的導演手法下,打開了電影的一點情感空白,也讓觀衆成為了能更加客觀與克制去思考的角色。

初觀電影,我一直以為我們所要看到的是由四個女兒一個母親的伊斯蘭家庭如何艱難成長、且如何用她們的方式去消解這些禁锢與男性帶來的暴力傷害。前期我也并不知道奧勒法的兩個大女兒失蹤的原因,她們用預言式的語言來不斷的暗示這個悲劇。

我的預判隻對了一半。她們的苦難遠比一個家庭更“宏偉”,像是一顆種在錯誤土壤的種子,一代又一代的人們又用錯誤的苦水澆出了一顆歪在地上的巨大枯樹。

悲劇的根基來源于一個落後又封閉的家庭。母親奧法勒在一個單親家庭長大,為了保護母親與姐姐,她迫使自己成為一個能打退入襲者的“男人”。她不喜歡她的丈夫,新婚之夜在姐姐的監督下幾近暴力地完成,但她并沒有讓她的丈夫“碰到”她,她把她的丈夫打得滿臉是血,将血擦在了床單上來宣布她的“初夜”。

可惜,她的反叛抗争并不徹底。她的意識依然繼承了她母親、這個國家、宗教代代相傳的落後與暴力。她雖然反抗,但依然覺得女人的身體是丈夫的财産,看到和男友約會的女兒會用最惡毒罵她的女兒,理由是因為她的母親也是這樣罵她的。

話語與思想是家庭的血液與心脈,爛掉的内髒支持不了一棵蓬勃健康的樹。她的四個女兒的故事,從在家庭日常中與父親的對抗、面對繼父X侵的傷害,還有和母親的抗争,在她們走向社會、走向曆史時,成了被社會禮教的規訓與恐吓。

最後,她們穿上了母親也穿的黑紗,她們嚴格遵守教條,比母親更偏執更嚴苛,甚至還會用一種刻薄的語言去指責她們的母親不夠忠誠。這無疑也是一個昭示,她們繼承了她們母親那裡代代相傳的“教誨”,在周圍人與社會不斷的監督與暗示下,認為這是一種可以在家庭中能戰勝母親的武器。

最後,她們以一種近乎絕決、離經叛道的、自認為唯一可行的方式,加入了伊斯蘭國(一個極端恐怖組織)尋找屬找她們疑惑的關于她們這個家庭、國家、宗教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