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看過一次,是我有意識地觀看的第一部有藝術價值的電影,如今重看,更感覺到了大師的那種在任何維度上都幾乎近于無懈可擊的表現力,不過雖是小品的電影,絕對是那種增加一個鏡頭嫌冗長,删掉一處布景覺寡淡的電影


基氏從愛情就是主客二分的根本結構出發,将凝視視作主客交流最基礎的動作,這種元叙事極具普遍性與超越性,加之被凝視者意識到了自己的被凝視,被凝視者不無表挑釁與表演行為的動作以及男孩、女人和老婦皆極具段落性地構成了凝視與被凝視的關系,從而在隔絕了道德審判介入電影叙事空間的同時,冷峻克制地抛出了基氏在所有作品中反複叩問的終極命題——“你們中間誰是沒有罪的,誰就可以先拿石頭打她”,而大量主觀、視點鏡頭、以及頗有表現力的布景比如郵局的鏡子,又把觀衆成為這一樁獨特的視覺政體的同謀。後半段女人的反凝視、主動以及忏悔更讓觀衆持續反思《愛情短片》對于愛情的追問:愛是否必然要被回應?我們愛的到底是某個具體的人,還是主體在欲求他那利用凝視在客體身上實現自我完型的投射呢。


不過開篇極具象征力和表現力的三雙手讓我笑了出來,因為全片都很冷靜克制近乎零度,而開篇的手又非常有表現力和造型意識,就是那種類似于“子曰”的感覺,有一種上來就告訴你,我這電影是一個寓意極深的寓言故事,有一種反差的用力感,直到看完才意識到這三雙手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