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e seen things you people wouldn't believe.Attack ships on fire off the shoulder of Orion.I watched c-beams glitter in the dark near the Tanhauser Gate.All those…moments will be lost…in time. Like…tears…in rain.」
《Blade Runner》作為Neo-noir風格的代表作之一,首次在螢幕上探討了人工智慧哲學及人類的本質、道德和倫理等,在複製人與人類的互動之間,呈現了以下幾個point:
Self-consciousness
如何定義自我意識和生命本身。 複製人具有人類的外表和感知能力,但卻無法被視為“真正”的生命形式。 人工智慧是否能夠擁有真正的自我意識及生命權?
Ethic Dilemma
人工智慧與人類之間的權利和道德問題。 複製人被作為勞動力和娛樂對象,他們被剝奪了基本的人權和自由。 人工智慧是否有權利生存的同時由主觀意識決定自由發展的方向,人類在面對人工智慧時是否應具備一定的道德責任?
Trend
人工智慧與人類之間未來的關係。
The Turing test圖靈測試
1936年,Sir. Alfred Jules Ayer提出:「我們怎麼知道其他人曾有同樣的體驗」。在《Language Truth Logic》中,他提出有意識的人類及無意識的機器之間的區別。
1950年,Alan Mathison Turing發表了一篇劃時代的論文,文中預言了創造出具有真正智慧的機器的可能性。 由於注意到“智慧”這一概念難以確切定義,他提出了著名的The Turing test:「如果一台機器能夠與人類展開對話(通過電傳設備)而不能被辨別出其機器身份,那麼稱這臺機器具有智慧。 這一簡化使得圖靈能夠令人信服地說明“思考的機器”是可能的。」 論文中還回答了對這一假說的各種常見質疑。
The Turing test是人工智慧哲學方面第一個嚴肅的提案
有趣的是當Deckard測試Rachael時,大多數問題都與過去的記憶以及動物有關:
「It's your birthday.
Someone gives you a calfskin wallet.
I wouldn't accept it.
Also. I'd report the person
who gave it to me to the police.
You've got a little boy.
He shows you his butterfly collection…
…plus the killing jar.
I'd take him to the doctor.
You're watching television.
Suddenly you realize
there's a wasp crawling on your arm.
I'd kill it.
You're reading a magazine. You come
across a full-page nude photo of a girl.
Is this testing whether I'm a Replicant
or a lesbian. Mr. Deckard?
Just answer the questions. please.
You show it to your husband.
He likes it so much
he hangs it on your bedroom wall.
--Bush outside your window?
I wouldn't let him.
--Orange body,green legs?
Why not?
I should be enough for him.
One more question.
You're watching a stage play.
a banquet is in progress.
The guests are enjoying
an appetizer of raw oysters.
The entrée consists of boiled dog.」
這些問題無非都關乎於人類在漫長成長過程中後天習得與經驗累積的記憶中所獲取的愛與恨、善與惡、對低階層生命的同理心等。
「The light that burns twice as bright burns half as long.」? 一派胡言
Tyrell博士為何隻給予了複製人四年的生命,我認為並非對於科技的顧慮,而是身為人類在研習複製人過程中對自身的懷疑與畏懼使得他設下了四年的期限,我想那個使他對於複製人本身產生出一種隻有對人才有的生命的敬畏的答案或許便是Rechal。 關於這點我做了以下分析:
首先我們需要明白以下幾個概念
人格同一性理論主要有兩個趨向:一是以身體作為同一性的標準,將人格同一性等同於身體的跨時間的同一性,其中以大腦作為同一性標準的觀點最為流行。 二是將人格的跨時間同一性奠立於某種心理的持續性,洛克的記憶理論就是這種觀點的發源。
memory theory記憶理論
direct memory是你可以有意識地回憶起來的記憶,而indirect memory是一個更早期的你通過一系列重疊的直接記憶而與你產生聯系,同時我們應注意區分real memories和apparent memories。 巴特勒宣稱,人格同一性也不能用實在的記憶來解釋,因為實在記憶的概念已經預設了人格同一性的概念。 一個記憶不可能是實在的,除非擁有這個記憶的人與擁有這個經驗的人是同一的。 囙此我們不能用real memories而不預先假設人格同一的概念來解釋人格同一的概念。
psychologically continuity theory心理連續理論
Sydney Shoemaker和Derek Parfit提出了quasi-memory——一個被實際經驗以正確的管道引起的表像記憶,類似地,我們也可以建立quasi-desire——一個被實際欲望以正確的管道引起的表像欲望。 如果此時的一個人和彼時的另一個人直接準回憶和準欲求同一樣東西,那麼他們之間就存在著psychologically connected。 如果此時的一個人與彼時的一個人間接地準回憶和準欲求同一樣東西,即他們構成了一條相互重疊的序列,那麼他們就是psychologically continuous。 由此我們可以構建出人格同一的psychologically continuity theory,根據這個理論,如果兩個人是心理上連續的,那麼他們就是同一的。
囙此,當人工智慧具備了與人類所一緻的quasi-memory和quasi-desire,那麼根據心理連續理論便也具備了與複製樣本相同的人格。 即便一開始是apparent memories,也會隨著時間累計出real memories。 我想這才是真正四年之限的原因,當時間達到一個值,他們便完全脫身為真正的人類擁有血肉之軀與獨立自由的人格靈魂。
Neo-noir黑色電影
「黑色電影」首先是一個critical category,一開始在法國批評家眼中是某種性壓抑、反抗和超現實夢境的結果,是某種混著這薩特存在主義和當時第二代超現實主義運動的結果的產物。 甚至那個時代,不止電影,其他藝術品又都被冠以了「Noir」的名號。
而Raymond Borde和Etienne Chuameton認為「黑色電影」不僅僅局限於Noir的視覺風格,而是更關注探討「黑色電影」中某種實在的特質,他們描述「黑色電影」具有超現實主義的五種內涵「夢一般的、怪異的、異國氣氛的、道德曖昧的和冷酷的」。 有時他們承認,「黑色電影」具有某種「類型特質」而有時候則認為「黑色電影」這個術語所表達的概念界限是模糊的。
總之,「黑色電影」帶有典型的夢的特質:是卡夫卡、薩特、佛洛德、薩德的混合體。
《A Panorama of American Film Noir》一書中,Borde和Chuameton將黑色電影中常見的對立主體歸納為corrupt cops以及likable killers。 在《Blade Runner》中便是「Frankenstein」下人類與複製人之間的裂痕與衝突,有趣的是在一開始我們認為Deckard是一名corrupt cops,隨著劇情推進演變為了likable killers。
Character Arc角色弧線
Deckard的Character Arc是他在“retire”複製人的同時,也在慢慢發掘自己Humanity的過程; 而影片中不斷對Deckard本人是否是複製人的暗示、破碎的夢境,使得Character Arc的張力達到了極限。
這是最令我醉心於此的原因。
Métal hurlant嚎叫金屬
《Blade Runner》大量的概念設計與物料來自法國Moebius的《Métal hurlant》雜誌——正是《Heavy Metal》雜誌的靈感來源,如今已改編成美劇《Metal Hurlant Chronicles Season》
其天馬行空的科幻設定和俚俗獵奇的科幻故事奠定了《Blade Runner》科技黑色電影的基調。 還有義大利建築師安東尼奧尼·聖埃裏亞的未來主義建築風格; 市井氣息與工業氛圍並存,東西方文明交匯的香港都為《Blade Runner》中那座頹美冷豔的末世廢都提供了靈感藍圖和參攷座標。
「High Tech,Low Life」
是我最愛的地方也是續作完全沒做到的地方,也是我討厭續作的根本原因之一。
我很討厭維倫紐瓦的續作中認為“是記憶讓複製人更靠近人性”這一論證觀點,正如前文,我認為他顛倒了因果律的關係,並非是記憶使複製人更接近人,而是真正構成人的、或是說靈魂本身便是人的記憶,當我們失去一切的記憶,那我們便也失去了一切的身份。 當然也很討厭他熱衷龐大敘事的深度巨物迷戀,有一段場景又感覺對 Сталкер (1979)緻敬簡直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