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特地飛去西雅圖或多倫多看這片,結果到本城有排期就在這裡看了。放映廳幾乎滿座,感覺全城的猶太文藝青年都來了;出來之後慶幸自己省了這筆機票錢。
别誤會,70mm膠片還是很美的;PTA不在的日子裡,這片其實也是很不錯了。大概20分鐘的中場休息,前後各 100 分鐘左右,兩部分互為鏡像,前升後降。第一部的完成度顯然要比第二部高;第二部有導演劇本寫不下去就硬塞deux ex machina的嫌疑。片中有兩場性暴力,都在第二部,一明一暗,暗的在前。兩次暴力合在一起,突出族裔偏見的世代相傳。将近結尾處有一場給Joe Alwyn和Felicity Jones加戲,我覺得沒有必要。原創配樂太好了,有莫裡康内的風範。
文藝一點的解讀是把建築創作當成拍電影的隐喻,整部片子則是在訴說導演如何被出資方“摧殘”的故事。制片成本不到1000萬(9.6M, to be exact),搞得這麼宏偉,個中滋味恐怕隻有創作者知道。導演想必是在跟各路金主打交道的經曆中汲取了不少皮爾斯的角色的靈感,哈哈。
但毫無疑問,錫安主義才是劇情的核心:二戰後所有逃往美國的猶太人,不論以前在歐洲多風光、妻子多有文化 (Oxford, no less)、自己在這裡如何放浪形骸,都是寄人籬下的無本之木;想過舒坦日子,最終都要回到猶太人的家園以色列。這還是女主角親口說的。侄女的女兒最後在威尼斯說(paraphrasing here): "No matter what others tell you, it's the destination that counts, not the journey." If your destination is Jerusalem, then I can certainly see your point. You didn't exactly leave a lot of room for interpretation here. (有朋友說這是反諷:主角這時候已經老得說不了話了,所以她奪取話語權,越俎代庖把他的故事往猶太複國主義上靠。這個我覺得是個hot take,畢竟他們都是一家子人,一起經曆了這些事情,想法估計不會太遠。)
我尤其喜歡主角那句 “I have no expectations”(我沒有任何預期/我對人生保持最低期待),這是大動蕩時代最明智的心态: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沒必要在身份問題上自我糾結。影片最終落在這個大主題上,我一方面佩服導演敢于給出明确的closure的勇氣,一方面又覺得也許留點想象空間給觀衆,可能會更具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