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405謀殺案》在新中國影史有着重要地位不同尋常的意義。本片拍攝于1979年剛翻過不堪回首的十年一頁，壓抑許久的人民群衆太需要精神文化食糧，豐富多彩的生活了，本片回應群衆呼聲應運而生。以今天的眼光去審視，無疑帶有濃郁政治色彩，将心比心換位到1979年，這是純粹的娛樂電影結合時代特征解放思想又反映群衆所思所想。從那時到八十年代中期，正處于新老思想交替打開國門看世界極其重要的轉折點。有太多委屈的話不吐不快，有太多無辜的生命要緬懷，今時今日的觀衆不太了解那個時期的文藝創作主題傷痕文學，本片即是傷痕文學用電影表現。解開沉重枷鎖對新時代充滿憧憬，身上卻是傷痕累累，不得不先撫平傷口止痛。
新老思想交替在電影上表現尤為凸顯，前半部分到導演如同與人賭氣，偏要拍攝西洋建築、西餐、去遠洋的遊輪，用電影畫面男女談戀愛打破禁锢，以誓不罷休的勁頭撞向舊時代的高牆。曾經越不讓拍什麼，現在我偏要拍什麼，順應時代心聲。本篇并非解禁後首部偏向娛樂化的電影，早在兩年前1976年拍攝的《黑三角》已掀開中國電影新篇章嶄新的一頁，隻不過拍攝的略顯保守，仍打着帶有政治色彩反特旗号。本片是承前啟後時代之作，繼承發揚《黑三角》用電影展現美好生活的五顔六色五彩缤紛，抛棄舊時代電影被賦予的政治色彩反特，邁向商業化娛樂化的懸疑刑偵。正因為是過渡投石問路之作，在反派設計上不可避免要為觀衆仗義執言，在電影上說出觀衆心裡話，也是那個時期電影人的英雄本色。換句話說，本片之所以順利上映，恰恰是因為反派影射為觀衆出口惡氣，時代需要一部電影表達當下群衆所需。
談談電影
電影開場令人想到的是反特電影。昏暗街道亭亭玉立的姑娘神色慌張，仿佛在躲避黑影中的魔手。走進405号房間，看着安全到家，關門後意想不到傳來女子慘叫，電影名《405謀殺案》打在大熒幕上。我國電影在過去擅長拍反特電影，對于懸疑驚悚氛圍營造駕輕就熟，這一優勢在八十年代随着時代變化，演變為國産驚悚恐怖電影成功基礎。開場一幕發揮優勢制造的驚悚懸疑效果令觀衆冷汗直流，一下子進入到影片當中。主角警察出場調查充滿科技現代氣息，刑偵調查完全從現場證據着手實事求是講科學。工作會議臨近結束，新任局長不請自來，他鼓舞人心的老話：“依靠群衆，連續作戰，不讓殺人犯有喘息的機會。”初聽便于先前科學調查格格不入是虛話空話，看過結局回頭再品豁然明朗，他講的違背科學老一套是該被扔進曆史垃圾箱裡的虛情假意。當年得觀衆看到這段嗤之以鼻，一副官僚做派假話空話說的溜，一看就不是好人。
...開頭的姑娘沒有遇害，調查組錢凱和老偵查員陳明輝前去問話。我是一度以為主角是年輕有為的錢凱，看到後面猛然醒悟主角是堅持原則立場的陳明輝。電影跟随着姑娘講述，畫面裡出現的是陽光明媚的公園，歡笑嬉戲的情侶，男朋友手持相機拍下心愛姑娘與身後西洋風格建築物的照片。僅出現一張照片，顯然導演沒拍盡興，緊接着倆人去洋餐廳吃西餐。這五六分鐘的電影畫面蘊含深意，向觀衆敞開一扇窺探新生活的大門。電影依然是黑白二色，可在被禁锢十年之久的觀衆眼中，呈現出的是向往已久的五光十色嶄新世界青春熱戀享受生活。曾幾何時這是大逆不道，現如今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當時開場這十幾分鐘，電影用畫面發出巨大的震撼沖擊力，仿佛在向觀衆呐喊去快活吧，去盡情享受吧，這才是生活。導演不惜以西方生活一次次沖擊封閉壓抑許久的觀衆内心世界，用電影向觀衆描繪出想象中打開國門後的美好生活。将心比心我認為這絕不是崇洋媚外，而是脫開束縛解放思想。外國的月亮不比中國的圓，但在當時對于經濟落後的我們來說，西方世界發達國家是值得學習的老師。導演以遠洋歸來的郵輪為這段調查收尾，寄托着乘郵輪去國外學習打開眼界的美好期盼。姑娘前男友絕非兇手，電影重不在此故弄玄虛，意在借機為觀衆呈現新時代文化馔玉炊金。
調查方向随即轉向死者留下的線索阿三。浮現出兩位嫌疑人，一位是電視台攝影師方明山，另一位是黃山農場工人綽号“橡皮魚阿三”。根據已知情況，要深入調查這個品行不良的橡皮魚阿三，可電影卻沒有順理成章拍下去，莫名其妙出兩段看似無關緊要的劇情。
陳明輝出現在一座西洋建築下，身後是花園和正在做早操的警察，畫面朝氣蓬勃鼓舞人心。與此同時畫面拉進到一身黑衣愁眉苦展的掃地大爺身上，人物與背景明顯沖突電影語言有話要說。老孫頭叫住陳明輝一肚子的苦水倒出來，兢兢業業在偵查員崗位上幹了十七年，就因為說了幾句公道話大實話一撸到底發配去掃地。這段意有所指，本片拍攝于1979年前腳才走過十年，大量的幹部有待沉冤昭雪，老孫頭代表着他們用電影發出呼聲，願聽到看到破除阻力推進相關工作。陳明輝安慰老孫頭：“每年有風有雨，可這花還不照樣開。”電影撫慰人心鼓勵觀衆向前看，要相信風雨過後是彩虹。
...陳明輝告别老孫頭找到科學鑒定工作人員，提交現場發現的羽毛調查。正如科研人員所言設備很久不用生鏽了，這是我國影視作品中首現以客觀線索證據科學調查為主，抛棄新局長假話空話主觀臆想調查，開頭用荒誕幽默再現姑娘前男友沒有時間作案與此如出一轍，猛烈抨擊過去十年不講事實證據的刑偵調查。（這裡特指刑偵影視作品，反特類型本人閱之甚少不敢妄言。）兩段看似多餘累贅的情節，一段與時代生活息息相關，另一段與案件真相緊密聯系。
電影是時候去摸摸橡皮魚阿三的底了。錢凱喬裝成小阿飛，女朋友進來倆人情意綿綿之際，女友撒嬌抱怨局裡文件字迹潦草認不得，這純屬無關多餘的話,在推理懸疑影視作品中往往是破案關鍵所在，或是對情節轉折有着推動作用。現在的觀衆見多識廣看得明白，當年的觀衆怕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在橡皮魚阿三家裡一衆青年賭博非刻意而為是時代真實寫照，在1979年前後大批上山下鄉青年返城，青年失業率居高不下是社會主要問題。青年無業遊蕩聚衆賭博是小打小鬧，想必導演不曾想到，他拍攝捕捉到社會不良風氣苗頭，在日後愈演愈烈，引發全國第一次嚴打。
觀衆正翹首以盼橡皮魚阿三調查有進展時，不知何故鏡頭突兀轉到祖孫倆打撲克牌盡享天倫之樂。老伴走屋裡道出實情，原來老爺子是老局長建國功勳，如今返聘為顧問落得一身清閑。這是當時特定時期的曆史問題，1978年以後不少老同志老幹部恢複名譽重返老單位。扼腕歎息的是他們耽誤了十年此時已是白發蒼蒼，歲月不饒人大都到了退下來享清福的年紀，隻得回原單位退居二線。電影裡公安局由那位講虛話空話的新局長全權負責，這位顧問老爺子插不上手隻好回家哄孫子喽。正如我前面所說，推理懸疑影視作品時間有限，沒有無緣無故出現的人物，這位老爺子将會在後面劇情裡發揮撥亂反正的重要作用。
重要人物老顧問出場完畢，畫面切換回橡皮魚阿三牌桌上。錢凱出言試探，阿三做賊心虛的表情告訴觀衆，他即便不是兇手，也一定知道重要線索是案件突破口。果不其然，橡皮魚阿三的指紋不是現場重要物證玻璃杯上的指紋，但他緊張異樣的神色又無法解釋，這條路是走不通了。随着上級打來電話過問案件進展，意味着調查要抓緊了，橡皮魚阿三這裡先放一放，轉向另一個阿三電視台的方明山。我認為這段上級過問調查轉移目标屬實合情合理，開頭也交代過市裡最近案件比較多，市裡上級領導壓力也大過問一下無可厚非。
...方明山這邊與橡皮魚阿三是雲泥之别，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電視台正在錄制歌曲舞蹈節目，一派欣欣向榮新氣象。調查先要旁敲側擊從旁下手，錢凱和陳明輝找到與李良及方明山一起工作過的車隊司機了解情況。據司機回憶倆人在招待所爆發過激烈争吵，據他估計方明山向李良借了一大筆錢。陳明輝和錢凱沒有隻聽一面之詞，特意前往招待所核實情況，服務員證實倆人的确争吵過。電影處理手法老道，沒有多餘過渡，直接切入到問詢方明山。方明山矢口否認，認為争吵不過是工作上分歧，陳明輝随即采集方明山指紋。有所象征的夜幕降臨，新局長接到錢凱彙報，方明山的指紋與玻璃杯上的一緻，有人證明他有殺人動機，還有作案時間，從各方面看局長當機立斷下令抓人是基于調查出的事實無可置疑。事實證明抓人還是晚了一步，方明山跑了。方明山逃跑這段采用的依然是傳統反特電影緊張氛圍營造技巧，音樂與人物奔跑相配合拍攝簡單，稍有突出的是用歪斜的大樓表現出人物的窮途末路。
抓捕方明山歸案，審問時他義正詞嚴不像是殺人越貨的罪犯，反倒像是革命戰士。審問無果而終，目前動機、作案時間、重要物證俱全，隻差口供就可定罪，局長做出安排把方明山移交預審處，好讓錢凱有休息時間籌備婚事。局長如此安排對下屬體貼入微，人員統籌安排符合工作制度毫無瑕疵。老陳欲言又止，被電話叫到動物研究所，案發現場羽毛是黃山一帶的相思鳥。相思鳥的出現又把疑點指回橡皮魚阿三，情況變得複雜。夜晚老陳調查出方明山上半年沒出過黃山，騎車回家途中遭人暗算摔倒在地，險些被汽車碾過。這夥神秘人的出現，向觀衆說明案件不是普通的圖财害命。完全可以排除是橡皮魚阿三那夥小阿飛所為，他們欺軟怕硬絕沒膽量對警察下毒手，也就是說兇手也不會是橡皮魚阿三，觀衆不禁要問兇手會是誰呢？莫非不是露過面的人物嗎？從懸疑推理方面看，本片取得無可争議的成功。沒有為懸疑而懸疑，憑空多個沒跟觀衆見過面的真兇。兇手已經出場過，還不是那種猶抱琵琶半遮面，而是台詞不少戲份十足。
老陳和錢凱趕赴黃山調查大有收獲，橡皮魚阿三穿過的球鞋與案發現場的鞋印一緻，他屋裡養着相思鳥，倆人當即追班車抓人。橡皮魚阿三就是個小阿飛，一見警察兩腿一哆嗦全撂了。當天他是趁李良不在潛入405号房，正在翻箱倒櫃時，李良和一個男人進屋，他躲進洗手間聽到一聲慘叫。因為玻璃杯指紋不是橡皮魚阿三的，所以能斷定他說的是實話他沒殺人。錢凱接到局長電話先行一步趕回東海，留下老陳一人繼續調查。話分兩頭錢凱趕回局裡，局長詢問黃山調查。另一邊老陳又意外發現，護林員講述近期有倆人開車進山打相思鳥，記下了車牌号。黑夜、小道、貓頭鷹，這都是國産電影最常見的驚悚畫面，告訴觀衆馬上有危險發生。老陳邊走邊思考，開車打鳥的林福根與死者李良有什麼關系。這裡我認為有點牽強，不能說在在黃山打鳥一定能與東海的案件有關聯，說不定有人抓鳥沒被發現呢？比如說橡皮魚阿三。最好是護林員記的是打鳥的一個是李良，另一個是林福根，這下方能坐實倆人有關。
...半夜山道有人借火，老陳怕是沒料到有人敢襲擊警察。對方讓老陳安分點，雙方動起手來。由于是黑白電影，這段黑夜中打鬥戲烏漆墨黑伸手不見五指看的費眼睛，我眼拙沒看出招式，就知道拳怕少壯老陳被打趴下了。恰好此時一輛貨車路過停下說話，老陳趁機掙脫對方爬上貨車，三十六計走為上。這裡冒出個新問題，這兩個人顯然是有備而來半路埋伏，是誰通知他們老陳會在黃山調查呢？是林場有人通風報信嗎？從人數上看，他們是提前知道隻有老陳一人。
打擊接踵而至，回到東海錢凱的态度發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錢凱這一人物形象豐滿立體，有明顯的的思想轉變。這在如今看來沒什麼稀奇，可在當時特定的曆史時期，尤其是影射過去的東海民兵出現後指向十分明确，畢竟倆者名字相近一看便知。老陳語重心長談心沒能說動執迷不悟的錢凱，後面未婚妻的大義凜然澆醒了錢凱，年輕人要獨立思考去勇敢追求真理，決不能一味盲目聽從上級的錯誤指示。錢凱與李良、林福根吃了迷魂藥思想停留在舊時代的年輕人截然不同，他和未婚妻屬于新時代捍衛真理追求美好生活。
老陳獨此一人根據林場發現的車牌号找到汽車，竟然是之前問過話的司機劉國強所開。此時此刻的觀衆看得透徹，這劉國強是個重要嫌疑人。問題是動機呢？玻璃杯上指紋如何解釋？方明山又為何逃跑？老陳帶着疑問找到劉國強家，劉國強媳婦勾引老陳這段，一來是開了日後國産刑偵電影不可或缺的香豔鏡頭先河，二來是着重表現出劉國強此人絕非善類他是兇手，以便引出下文。實話實說這段戲沒什麼刺激畫面，不過在那個年代這種情節已是紅杏出牆的紅豔豔喽。
孤立無援的老陳找到老局長，倆人搜腸刮肚揭開種種謎團。老局長無意之中拿錯水杯，一下子解開玻璃杯指紋這個陰險的詭計。破其一點全線動搖，調查明确方向方明山是被人栽贓陷害，當務之急是找他問清逃跑原因。老陳來到預審處，他們卻說沒這個人，一頭霧水走到大門口迎面碰上掃地看門的老孫頭。一肚子委屈的老孫頭看到親切的同志，免不了發發牢騷都去看電影隻把他一人留下看門。老陳敏銳察覺到事有蹊跷，一問才知方明山被關押在地下室慘遭毒打。老陳抓緊時間見到方明山，此情此景往事浮現眼前。這裡是前面老陳覺得方明山似曾相識的伏筆。當時我看到誤以為陳明山是沒被抓獲的特務，因為當時反特電影大多這麼演，更是絕不會去想白能是黑，本片拍得如此大膽勇敢。方明山建國前是進步青年，老陳是舊上海警員，曾經秘密營救過他。誰能在警察局移花接木，誰又能在警察局地下室關押毒打方明山，答案呼之欲出。破案關鍵是方明山吐露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有了革命戰友生死之交的信任，方明山向老陳和盤托出。起因是去拍東海民兵電視片，拍攝過程中方明山搜集到大量材料，發現這個組織正在秘密制造大量新式武器暗中策劃驚天陰謀。方明山的調查不小心被協助拍攝的李良發現，李良一再逼迫他交出材料，拍攝工作不了了之。李良被害後，方明山預感下一個目标是自己，因此才會帶着材料躲藏起來。
...真相大白，老陳、錢凱和未婚妻、小王齊聚在老局長家中商量對策。如今能證明方明山清白的隻有那個物證玻璃水杯。老陳把水杯從局裡帶走，到電視台查驗确實是電視台專用，不能出現在李良家裡。拿下決定性證據返回局裡，半路被林福根一夥人綁走。郵輪上打鬥有反特電影底子在拍的精彩，一對三突出老陳巧勁，三對三突出錢凱和小王的猛勁，從郵輪上跳海在當時是危險動作場面，看的觀衆驚心動魄。用正邪對決酣暢淋漓的打鬥作為全片高潮，很難界定偏向于傳統反特電影或是向西方商業動作片學習。從動作設計上看得出來，主創人員有想法要拍出新意令觀衆拍案叫絕。今天的觀衆是體會不到，在那個文藝作品極度匮乏的年代，觀衆看到這段精彩打鬥戲的無比驚喜。
洗刷方明山冤屈的證據玻璃杯碎了，等待他的命運可想而知。前面錢凱未婚妻抱怨伏筆這裡發揮作用，她提前得知局長要處決方明山偷偷告訴了老陳。老陳回家路上想到好同志革命戰友被處決的場面内心波濤洶湧，他視死如歸要再從監獄裡救下方明山。老陳準備完畢和老伴孫子告别的場景催人淚下，不在乎個人得失哪怕為正義真理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大無畏的革命精神令人敬佩。
老陳巧使妙計從監獄裡救走方明山，讓他帶着材料去找老局長的老首長。久别重逢的戰友在“還是那句老話，一切都會過去，唯有真理永存。保重，戰鬥，自由”聲中擁抱告别。電影沒交代方明山找到那位老首長了嗎，老陳回去能安然無恙嗎？結局以陳明輝氣定神閑勝利者姿态，出現在一頭冷汗驚慌失措的局長面前落幕。電影用象征手法預示着正義真理勝利，無結局勝過有結局，同樣是特定曆史時期特定拍法。本片拍攝于1979年上映于1980年，别看僅有一年之隔，卻是天翻地覆的巨變。78年做出實行改革開放的重大決策，79年創建經濟特區，80年起改革開放大踏步前進。79-80年改革開放剛起步，觀衆對改革發展既抱有期待又充滿疑慮，一些曆史問題也尚待解決，在特定的曆史創作環境中電影直白地演出局長被抓正義真理必勝效果不甚理想，遠不如用無言的結局去鼓勵觀衆行動起來貫徹正義捍衛真理。
單從推理懸疑角度講電影沒犯為懸疑而懸疑脫離實際故弄玄虛的緻命錯誤，呈現無法破解的奇案。在懸疑推理上堪稱别樹一幟的成功，除了最令人意想不到國産電影前所未聞的白為黑外，電影中案件偵查告别抓特務的英明神武主人公經驗之談，逐步走向科學調查證據為主，所有嫌疑人貼近生活行為合情合理，從而使案件由易變難錯綜複雜令觀衆信服。
演員無須評價，那個時代是文藝工作者，幾位主演演技完美無瑕無可挑剔。
...結語
本片是特定時期的曆史産物，拍攝創作目的是走向西方娛樂化商業電影的創新嘗試，這一點在影片中表現的十分突出毋庸置疑，但藝術創作不能完全脫離現實生活，尤其是推理懸疑為主的刑偵影視作品，電影要與當下的生活緊密結合，拍出觀衆心聲與之産生共鳴，才能看得下去看得意猶未盡。因此在影片開頭勾勒出美好生活畫卷後，調頭轉回現實生活，除了最後高潮從傳統反特電影打鬥戲過渡到商業電影動作戲的嘗新外，處處是時代生活一展傷痕文學風采。
今時今日觀看本片不由得感歎電影濃厚的政治色彩，從而忽略以本片為開端新中國電影攀上巅峰的曆史地位。《黑三角》拍攝較早掣肘尚存，走的依舊是反特電影老路，毫不誇張的說本片突破反特電影政治路線，于大銀幕上書寫現代刑偵影視作品新篇章，帶領新中國電影走向娛樂化商業片的嘗新之作，為八九十年代即将到來百花齊放百家争鳴的中國電影盛世開了個好頭。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405謀殺案》之所以名垂青史隻因拍攝于1979年特定的曆史時期，今日乃至今後不能拍也拍不出為正義發聲捍衛真理的電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