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有人說過,香港電影是商人的“金錢世界”,這或多或少擊中了香港電影的本質,但對于商業利益的追求并未讓香港電影完全淪為金錢的“奴隸”,也誕生了許多風格獨特的“電影作者”,具有女性關懷的許鞍華、以“暴力美學”著稱的吳宇森、充滿黑色氣息的杜琪峰,還有行走于江湖兒女間的“徐老怪”徐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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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坦坦蕩蕩、潇灑浪漫的“俠客情懷”是徐克最鮮明的标識,這位香港電影界的怪才堪稱影壇難得的“多面聖手”,武俠片是他的至愛,卻不是他的唯一,武俠世界之外的創作也偶有驚喜誕生,比如《梁祝》,比如《刀馬旦》,抑或2000年導演的犯罪片《順流逆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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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順流逆流》絕對是徐克最近20年裡最好的電影之一,豆瓣高達7.5分,彼時的他剛剛經曆了在好萊塢闖蕩的失意,而這部影片正是徐克重返香港影壇的“回歸之作”,他似乎把自己的苦悶與不快統統宣洩在這個既浪漫又殘酷的犯罪故事裡,瘋狂而喧嚣的當代都市是影片最動人的一道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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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關于“适者生存”的遊戲,每個人掙紮在生存的泥潭之中,無論是浪漫、華麗又酣暢淋漓的動作場面,還是暴力與死亡的黑暗氣息都力道十足,但可惜的是影片上映後票房并未取得預想的成績,在香港隻賣了446萬港币,成為徐克電影作品中的一顆“遺珠”。

但這并不妨礙《順流逆流》是一部佳作,光看幕後制作陣容就看得出這是徐克暌違已久的“大手筆”:去年暑期檔票房大爆的《掃毒2》導演邱禮濤擔任攝影,影片的剪輯則是《倩女幽魂》、《黃飛鴻》系列的剪輯師麥子善,曾與徐克在《新龍門客棧》、《黃飛鴻》、《刀》等多部作品中有過合作的熊欣欣是本片的動作指導,可謂是星光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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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徐克一開始本來想繼續《梁祝》、《花月佳期》中吳奇隆與楊采妮這對金童玉女的組合,但因為楊采妮息影計劃夭折,徐克最終定下了謝霆鋒和徐子淇出演片子男女主角——“阿政”與“阿祖”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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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20歲的謝霆鋒玉樹臨風,英氣逼人,無論是年齡還是氣質都和與片中的阿政契合,他與徐子淇飾演的卧底女警官阿祖在酒吧邂逅激情迸發,沒想到一夜情後竟然中了“頭獎”,阿祖懷上了阿政的孩子,還是毛頭小子的阿政稀裡糊塗成了爸爸。

為了賺快錢照顧阿祖和孩子,阿政加入吉叔的保镖行列換得更高的收入,雖然阿祖不冷不熱的态度讓阿政氣惱,他暗暗發誓,等賺夠一大筆錢給阿祖和腹中的孩子,他就可以永遠甩掉“累贅”,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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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流逆流》裡的一切似乎有着冥冥中天注定,如果說阿政與阿祖的愛情結晶是一場意外,那麼阿政與阿傑從陌路到兄弟更像是命運早做好的安排,飾演阿傑的伍佰被衆多觀衆稱作全片最合适的人選,看上去貌不驚人、總是沉默寡言的他曾是雇傭兵的狠角色,但如今的他卻是個十足的“暖男”,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沉浸在他溫柔的男子漢氣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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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傑的妻子是黑老大的女兒小慧,雖然未曾明确交代,但和小慧的相遇大概就是阿傑金盆洗手、歸隐江湖的理由,阿傑真心愛着小慧,也厭倦了整日提心吊膽、在槍林彈雨中穿梭的渾噩生活,他想安定下來,與過去揮手告别,與妻兒共度安穩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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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流逆流》像是一部發生在當代都市的快意恩仇,傳達着徐克對“武俠精神”的情有獨鐘,愛情上的忠貞不渝讓人動容,而兄弟情誼也令人感動:在小慧父親的生日會上,正是阿傑的提醒才使得身為保镖的阿政及時避免了一場暗殺,兩個原本毫無關系、處在兩種極端的男人自此成了莫逆之交,這不正是在武俠世界裡似曾相識的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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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屬于兩個俠客的“武俠江湖”,他們惺惺相惜,遵守着自己的原則,用一己之力默默守衛着他們珍視的人:阿傑為了妻子及腹中孩子安危甯願将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而阿政則肩負着男人的責任履行守護阿祖和孩子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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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阿傑的雇傭兵夥伴們以小慧的安危逼迫阿傑和他們合作時,有着共同利益關系的阿傑與阿政開始建立“鋼鐵聯盟”,阿傑負責對這群知根知底的雇傭兵們各個擊破,阿政在一番掙紮後,擔負起保護小慧能夠順利生産的責任,即便自己中槍,也要保護小慧和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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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無論再混亂、黑暗,總有一絲溫情足以讓人倍感慰藉,阿政與阿傑夫妻在車上歡樂的合唱“生日歌”,阿政與阿祖默默對視後溫暖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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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會過去。”

阿政甯肯自己被槍擊中,也不願無辜的小慧和孩子受到傷害,這是他的道義;阿傑攀援穿梭在市井小巷之間,以命搏命,用一次次精準射殺守衛所愛之人安全,他們都是灰色地帶的小角色,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卻不甘于沉淪,對抗着黑暗的侵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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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阿政所說,世界上有許多的矛盾和問題,上帝無法解決,所以最後他多做了一樣東西,叫希望;就是這種東西,讓所有的事情可以從頭再來——唯有希望,才讓阿政、阿傑這種世人眼中的“烏合之衆”不願堕落,成為俠肝義膽的“義士”。

近幾年徐克雖然未曾消減其旺盛的創作力,但外界對其作品褒貶不一,很多人覺得昔日作為開拓者的“武俠怪才”如今卻沉迷于技術的琢磨未免可惜,但無論如何,在香港影壇日益衰落之下還能看到徐老怪風格不同的作品問世,确實是一大幸事。(撰文:皮皮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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