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餘華偶爾聽到一首福斯特創作的美國民歌《老黑奴》,被主人公曆經磨難但毫不抱怨的一生深深打動,1992年便寫出了這部偉大的作品——《活着》。

       書名雖叫《活着》,卻是我看過的所有書裡,主人公親人離世最多的一本書,十幾年後的今天再次捧讀,落的淚似乎更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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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貴命苦,悠悠四十載的動蕩歲月裡,爹家财散盡被氣死,娘思念成疾撒手去,兒子為救校長給抽幹血,女兒生孩子大出血咽了氣,妻子軟骨病耗盡生命,女婿被水泥闆夾爛,外孫發燒吃半盆豆子脹破了肚……蒼茫大地上,最後隻剩他一人,守着一頭老黃牛相依為命。

如此苦難殘酷的人生,餘華用舉重若輕的客觀冷靜近乎白描的寫法,一點點鋪陳給讀者看,讓我們與書中人物同甘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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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無常,福貴總被命運擺弄,屢次經曆大悲大喜,他逐漸變得麻木,可生存的意志卻愈加堅韌。在親人相繼離世後,才懂得活着就是最大的奢侈品,是上天的恩賜。

是呀,古希臘哲學家伊壁鸠魯早有論斷:“活着的時候,死亡還沒有來臨;死亡到來之時,我們已經不在了。”既然死亡不可怕,我們就要好好活。

餘華寫得太好,小說開頭,民歌收集者在田間聽到老年福貴在唱歌,還吆喝放慢腳步的老牛:“二喜,有慶不要偷懶;家珍,鳳霞耕得好;苦根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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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裡,我們自然會發出同樣的疑問:一頭牛怎麼會有這麼多名字?

看完全書才知道,這些是福貴逝去的五個親人的名字,淚水馬上噴湧而出。

文末還寫着:“今天有慶、二喜耕了一畝,家珍、鳳霞耕了也有七八分田,苦根還小都耕了半畝。你嘛,耕了多少我就不說了,說出來你會覺得我是要羞你。話還得說回來,你年紀大了,能耕這麼些田也是盡心盡力了。”

這頭被福貴從刀口下救出的老黃牛也被他取名為福貴,每天他都跟它念叨着死去的家人,鞭策它,也撫慰自己。前後遙相呼應,讓人怆然淚下,就像《尋夢環遊記》裡升華的主題,隻要不忘記,就永遠存在。此亦是生者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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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小說,最難忘最撕心裂肺的情節要數剛上五年級的有慶亡故。那麼機靈勤快懂事的有慶,每天光腳來回跑幾十裡割草喂羊的有慶,為了救校長即縣長的夫人被活活抽幹鮮血而死。

“要埋有慶了,我又舍不得。我坐在爹娘的墳前,把兒子抱着不肯松手,我讓他的臉貼在我脖子上……我一遍遍想着他中午上學時跑去的情形,書包在他背後一甩一甩的。想到有慶再不會說話,再不會拿着鞋子跑去,我心裡是一陣陣酸疼,疼得我都哭不出來。”

“我看着那條彎曲着通向城裡的小路,聽不到我兒子赤腳跑來的聲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滿了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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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超群的共情能力,這細緻樸實的描述也在每一位讀者的心上撒滿了鹽,沙沙地好疼好疼,特别是做了父母的,心痛難以言說。

的确,沒有比活着更美好的事,也沒有比活着更艱難的事。

前幾天,微博熱搜有一個話題是“成年人的世界到底有多不容易”,導語寫着:“世人慌慌張張,不過圖碎銀幾兩,偏偏這碎銀幾兩,能解世間惆怅。”

視頻裡有在飛沙走石中艱難前行的路人,也有在坑道裡忙碌得滿身水泥的民工,還有栽倒在暴雨裡的外賣小哥和洪水中頭頂嬰兒的消防隊員,我和孩子看得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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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們的人民,即便生活得如此艱辛,仍持續散發着生的活力,像生命力極旺盛的野草一樣,緊緊抓住泥土,在大自然中頑強生存。

平凡人一般都沒有書裡那麼極端的跌宕起伏的人生,面對的都是生活工作中細碎繁瑣的一地雞毛。現在全球疫情進入白熱化,我國狀況雖有好轉,但對國民經濟和每個人的沖擊都相當大。不少企業虧損倒閉,員工待業,周邊就有夫妻倆這段時間沒有一分收入的。

孩子圈在家裡三個月了,前幾天上完網課,寫作業磨磨唧唧,我催了幾次,兩人都快崩潰,實在不得已,給邢妍班主任打電話求教,老師竟春風化雨地給我們心理疏導了十二分鐘。

翌日,看到作業評語:“希望你每天都是活潑、善良、愛讀書、自信的祺祺”,孩子作文最後一句話是“你們想和我交朋友麼”,邢老師給标出來并寫了個大大的“想”字。

天哪!太暖了!我和祺祺抱在一起感動了好久好久。之後又都振作起來,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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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有太多事,看似輕如鴻毛,有時卻讓人難以承受。每個人都有自己難以承受的生命之輕,然而居裡夫人說過,人生中沒有什麼可懼怕之事,隻有應理解之事。總有解決辦法的,不是嗎?

我們雖身如浮萍,但應該學着心如磐石,好好珍惜時間,多去了解一些人和事,溝通,理解,堅定,用超然的心态去面對一切。

生活如大海波濤洶湧,咬咬牙,揚起帆,我們終将靠岸。

本文為“但行前路無問西東”即“公子世無雙456”(姜丹)原創,已在“維權騎士”确權,如若喜歡,轉載請留言聯系,感謝(^_^),歡迎點贊、收藏、評論指教、轉發和分享。圖片源自網絡,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