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志剛(預計閱讀時間4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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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後會無期》到《乘風破浪》,再到如今的《飛馳人生》,韓寒似乎已然完成了從一個作家到賽車手再到導演的斜杠青年之路。


先說一點額外感受,通過韓寒這三部電影,發現他對主題曲及插曲的選擇,很有獨特眼光。無論是《後會無期》中的《平凡之路》、《後會無期》,還是這部《飛馳人生》中的《一半人生》,都是韓寒作詞,單從這些歌曲裡邊,也能感受到韓寒對電影的表達。而且這些電影裡邊還有很多插曲的選擇,都能夠瞬間将我們帶到那些歌曲的年代裡。


《飛馳人生》,一如前兩部影片一樣,有着獨特的韓寒痕迹,無論是台詞還是鏡頭的推拉感。作為一個非科班出身的導演,韓寒從賽車手跨界到影視導演,其實能取得今天的成績,已屬不易。抛開光影的剪切不說,單說故事的話,從這部《飛馳人生》中,依然能夠看到韓寒有一種克制的倔強與強忍的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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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最初看到沈騰出場時,講真我是真的有點出戲,總覺得沈騰身上有一股郝建的味道。以至于尹正出場時,我又一次忍不住笑場了,瞬間就回到了《夏洛特煩惱》中的那個夏天。然而,在劇情逐漸推進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韓寒選角時獨特的用心。


這兩個看似略帶喜感的角色,不經意地稀釋了劇情中略帶苦澀與無奈的那些戲份。無論是看着舊車架瞬間就要煽情的尹正,還是KTV裡唱歌跳舞的這哥倆,以至于天台上魏翔(葉經理)與沈騰一起高唱beyond的《光輝歲月》時,我們也僅僅隻是啞然失笑。


可是當此刻我回想起那一段時,想起天台上兩個中年男人幹吼的純真,背景是略帶橙色的天空,然後是魏翔的輕輕揮手下樓而去,竟然不覺有些淚濕眼眶。當賽場上那首《奉獻》響起時,又有多少人内心湧過了一絲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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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寒沒有叫嚣着夢想不滅,沒有狂喊着理想萬歲,隻是用小人物的視角,盡力诠釋着艱難行走在現實中的那一絲絲光亮。我突然想起五月天一張專輯的名字,“神的孩子在跳舞”。其實,我們都不是神的孩子,但是我們卻在竭力跳着自己喜歡的舞蹈,哪怕無人觀賞。


韓寒的鏡頭語言當然無法與資深導演相比,無論是取景還是長短鏡頭的交換。但是,我們卻可以看到一個80後用自己的視角,試圖還原某一重世界的模樣,抑或兜兜轉轉,抑或酣暢淋漓,抑或隻是癡迷。


當初那些文字中溢出的桀骜,而今隻是藏在了鏡頭語言中安靜地流轉,不失一種優雅的決絕,但是卻溫柔了些許。早年那張少年模樣的面龐,而今也早已續上了胡須,甚至鬓邊也摻雜了一兩根白發。但這就是時光,縱然洗不盡鉛華,卻也帶走了當初的少年狷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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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記得第一次讀韓寒,是高一的秋天。一顆懵懂但叛逆的心,遭遇了《三重門》的酣暢淋漓,于是一整個高中似乎都纏滿了無數的藤蔓,一點點漫過了年輕的身軀,最終卻消弭在後青春的延續裡。


一場青春,究竟能夠斟滿多少杯苦澀與酸甜,亦或者隻是一次次相遇與别離。于是當中年逼近、年華不再,是不是那場夢寐也随之而去,徒留一地略顯淩亂但依舊依稀可辨的思緒,被時間慢慢吞噬。


我想《飛馳人生》不一定是我以後會專門回頭再刻意看的電影,但是毫無疑問,作為本可以以收割流量為生的韓寒,還是選擇了努力用電影語言與故事本身來與觀衆交流。至少這一點,比起同時代的另一位上海同行來說,韓寒顯得足夠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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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飛馳人生》中,本可以有很多可以肆意的地方,但是韓寒都選擇了克制。克制地語言宣誓,克制地鏡頭拉伸,克制地夢想販賣,克制地堅持與疏離。至少我沒有在這裡邊看到過度的叫賣聲,哪怕是一部講究追逐夢想的主旋律電影,卻依然踩在現實上,一點點展現。


幾經歲月之後,當年那個故作矜持的男生,早已蛻變為了一個準中年男人。學會了克制,一貫的安靜,偶爾犀利,卻也是溫柔的堅決。或許,這一份克制的倔強,就是時光最好的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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