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 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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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導演金基德(1960-2020)

今年去世的金基德(Ki-duk Kim,1960年12月20日-2020年12月11日)是韓國著名的導演,編劇。2004年憑借《空房子》獲柏林電影節最佳導演銀獅獎,2012年憑借《聖殇》獲得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金獅獎。今年2020年12月11日,金基德因新冠肺炎并發症在拉脫維亞去世。

《春夏秋冬又一春》是由金基德執導,金永敏、吳英秀和他自己主演的一部韓國高分電影。影片将故事的情節定格在不同的季節,講述了一個成長、欲望、輪回的故事,影片就像一部鏡頭的散文,拍得十分唯美。2003年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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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面

1 | 春

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老和尚帶着小和尚上山來采藥,小和尚采了兩種很相像的草藥,老和尚告訴小和尚:雖然相像,但是一種是靈丹,一種确是毒藥。就像每個人,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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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澗、密林、小和尚。

小和尚淘氣地給小魚、小蛙、小蛇綁上了石頭,看着它們負重艱難前行,不由得哈哈大笑。

這一切都被老和尚看在眼裡。

第二天醒來,小和尚發現老和尚也給他綁上了石塊,他拖着石頭回到山中,發現小魚和小蛇都已經死亡了,小和尚放了小蛙,終于明白了罪惡和改正。

2 | 夏

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來了個姑娘。是位患病的姑娘,寄居在寺廟。

夏天是炎熱的,欲望也在野蠻地滋長。

小和尚這時已經長大,但他來沒見過女人,好奇和欲望也在他的身體裡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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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試探、撩撥到最後地迸發,終于,小和尚和姑娘破戒了,于是他們雙雙離開了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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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山中,霧霭蒙蒙,小和尚背走了佛像,中斷了修行,踏入了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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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魚聲中,老和尚面對空空的佛像基座兀自念經,沒有佛像,但是佛像始終在老和尚的心中。

夏天是欲望與放縱的季節。

3 | 秋

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老和尚撿到一隻溫順的貓。小和尚也一臉戾氣地回來了。

小和尚現在是全國通緝的殺妻犯。他用刀割去了自己的三千煩惱絲,再次遁入空門。但是内心對妻子不忠的憤恨和煩惱并沒有消除。

老和尚開始用貓尾巴在河邊為小和尚書寫贖罪經文。并讓小和尚用刀刻寫好的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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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追來了,小和尚奮起反擊,但是老和尚阻止了小和尚,對警察說:等他刻完經文就跟你們走。

開始,小和尚刻得很敷衍,但是慢慢的,小和尚平靜下來,内心的憤恨也漸漸散去,甚至在邊上等待的警察也加入了刻寫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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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和尚醒來,人未動、景在動,内心終于歸于平靜。

此時也到了小和尚跟着警察走的時刻了。但是船怎麼也劃不走,直到小和尚回頭,看到老和尚向他揮手告别,船才緩緩滑動。

老和尚的心或許也非止水,是否對小和尚也有些許牽挂?

小和尚走後,老和尚把撿來的貓放了,面對夕陽良久,坐在小船上自焚。不知是了無牽挂還是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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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蘊含的愛與恨,也許還有悔和牽挂。

4 | 冬

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來了個大和尚。這是刑滿釋放、人到中年的小和尚。

大和尚是帶着虔誠回到舊地,内心一片甯靜。

回歸的大和尚由導演金基德特别出演。

大和尚在整理老和尚的遺物時,一條蛇從老和尚的衲衣中爬出,預示着傳承。

大和尚在冰天雪地裡鑿開冰凍的湖面,在老和尚的焚船處撿拾出老和尚的舍利,把舍利子放進他用冰刻出的佛像裡。

從此過上了簡單而幸福的修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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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一位蒙面的婦人帶着一個襁褓中的嬰兒來到山中小廟。

她要把嬰兒托付給大和尚。

夜晚,大和尚伸手要去解開蒙在婦人臉上的紗,但是被婦人制止,大和尚似乎明白了什麼,于是放下了手。

放下的不止是手,還有好奇和欲望。

最後婦人自己解開面紗,看了最後一眼或者說讓孩子看了最後一眼自己後,連夜逃離寺廟,不幸掉入大和尚開鑿的冰窟窿中淹死。

第二天,大和尚聽到了嬰兒的哭泣,也發現了婦人的屍體。

像兒時一樣,大和尚再次綁上石塊,艱難地爬上山,也把佛像搬上山,在山巅打坐,作為自己也作為那個舍棄嬰兒的婦人的贖罪。

冬季是死亡與救贖。

5 | 又一春

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和個小和尚。

當年的嬰兒長大了,成了小和尚;當年那個大和尚變老了,成了老和尚。

如今的小和尚也和當年的小和尚一樣調皮搗蛋,不但欺負烏龜,還把石子強行塞進魚、青蛙、小蛇的嘴裡。然後也咯咯地笑了起來。

此時已經老去的小和尚也許也像老和尚一樣在默默地看着天真爛漫的小和尚。

春去春又回,又一次的輪回生生不息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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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四季往返,小和尚的宿命——人生的宿命在一次次輪回,隻要肉體的種種桎梏依舊束縛,無論如何也無法獲得靈魂上的自由。

有人說金基德就像一個執着的苦行僧,背負着太沉重的東西砥砺前行,如同大和尚綁着石塊艱難地攀上山巅,然而到達了山巅,剩下的隻有他自己。

那是導演自己的人生寓言,老和尚自焚的那一刻,也許就是答案。

青燈古佛,成長、欲望與輪回——金基德的電影散文《春夏秋冬又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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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又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