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太冷了！
...錢謙益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曆史輪轉，盛衰枯榮，似有天定。但總有人會在曆史的洪潮中遇見朝代的鼎革。
電影中，錢謙益對柳如是說：我不想死，你也不要死，花開一年又一年，不更好嗎？
...《柳如是》
少年時讀史，文人中，喜的是辛棄疾，是譚嗣同，是史可法……
忠義千秋，文人，哪個沒想過名垂青史，生前身後名？誰又肯甘心被列入《貳臣傳》？
可是！人生不如意的事太多了。有慷慨就義的譚嗣同，就有曲線救國的梁啟超。有誓死不降的史可法，就有委屈求全的錢謙益。
“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好氣魄。
“可法死矣，前與夫人有定約，當于泉下相侯也。”好聲名。
“日月雙懸于氏墓，乾坤半壁嶽家祠。”好志氣。
肝膽千秋，唯一死耳。
戊戌變法失敗，累及光緒帝遭禁。揚州城破，慘遭十日屠城。南明亡，落得國破不可救，父死不能葬。
對錯，姑且不論。文人的氣節于事無補，誠如是。可時代需要嶽飛，需要文天祥，需要左光鬥，需要陸秀夫，需要張蒼水。正因此，文明方得璀璨，正氣綿延不決。
柳如是名留千古，列秦淮八豔之首。不也是因氣節卓著，令人動容麼？
...柳如是投河
然而，對于活了一把年紀的錢謙益而言，也許他看的更遠，看的更深。又或許，他将亡國與亡天下分的更透。
身為文人，就風骨而言，錢的一句“水太冷了”，确有些動搖東林黨人的根基。可是，文化得以保存，往聖絕學得以存續，未來才有可能性。就官員而言，忽略個人榮辱，使南都免去屠城之患。
慷慨全義要勇氣，忍辱苟活亦要勇氣。
千秋如戲，劇本早已寫好。扮演紅臉，白臉，不都得演下去？
由己，亦不由己。
更多時候，隻是當時惘然。待歲月流轉，一切也就過去了。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笑一笑，就都算了。
...佳期如夢
桃花，美人？
夢繞東林路，能不憶江南？
可惜……
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