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reakfastat Tiffany’s這部經典的電影,為何會翻譯成《珠光寶氣》而不是更貼切的《蒂凡尼早餐》,是因為蒂凡尼如同卡地亞一樣,是一個奢侈品珠寶店的名稱。這個品牌于1837年誕生于美國紐約。在影片的一開始,奧德麗赫本主演的交際花霍麗在結束了一夜的狂歡後,拿着一杯咖啡和一隻面包來到了蒂凡尼珠寶店的門口,邊欣賞櫥窗中那些昂貴美麗的珠寶,邊吃她的早點。然後她就回自己的公寓睡覺。
這部電影根據著名作家杜魯門·卡波特(Truman Capote)的同名小說改編。主人公霍麗的全名是Holiday Go Lightly(輕松旅行的意思),這是她為自己起的名字,并将其縮減為Holly(霍麗)。她是一個18、19歲的清甜少女。有着極其不幸的童年。當她14歲的時候,她和弟弟已經是流浪漢,被鄉村的獸醫格萊特醫生收留,霍麗嫁給了已經有一堆孩子的鳏夫獸醫。不過她就如野性未馴的動物,不久就逃到紐約。在經紀人的培養下她本來可以成為一名演員,但她卻最終做了一名交際花和高級的應召女郎,夢想着在一個個晚會上找到一個金龜婿,以幫助自己和弱智的弟弟弗萊德一勞永逸地過上幸福無憂的生活。
霍麗遇到了剛搬到公寓的新房客——影片的男主人公保羅·瓦傑克。他是落魄的年輕作家,靠着傍富婆為生。他和霍麗之間産生了一種微妙的情愫,盡管他知道了霍麗的過去,他還是愛上了這個善良、不安分的女孩。霍麗在即将嫁給一位南美的外交家時不幸被卷入一件黑幫的案件中。已經與富婆一刀兩斷準備靠自己的寫作為生的保羅幫助霍麗出逃。他在路上向霍麗表白了自己的愛情,并用真情感化了霍麗,兩人最終在雨中相擁相吻,成就了一個無比美麗的好萊塢童話。

霍麗和保羅的愛情,完全就是浪漫經典的好萊塢産物,因為在卡波特的原著中,保羅雖然一樣愛上了霍麗,卻未能與她終成眷屬。卡波特把這段似有若無、更接近于美麗友誼的愛情寫得超凡脫俗,清純而真摯,讀來令人唏噓不已。而小說被改編成影片後,不僅這種愛情起了微妙的、實質性的變化,就連保羅本人,也從一個自食其力的窮作家變成了吃軟飯的青年,更令人覺得不是滋味。
盡管如此,赫本在片中的表演絕對值得大書特書。她一向隻扮演清純的少女,而霍麗這個風塵女的角色,完全是與她以往形象截然相反的挑戰。當時,赫本剛生下孩子,聽從了丈夫的建議決定改變自己的戲路,所以就接了霍麗的角色。而作家卡波特對赫本出演非常不滿,他心目中的霍麗是瑪麗蓮·夢露。後者在《七年之癢》中的表演是另一個不朽的經典。不過我倒是認為,霍麗非赫本出演不可,瑪麗蓮·夢露演不出赫本那種骨子裡的清純、天真、輕靈的少女形象,畢竟她的外形就過于成熟和性感。
在片中,赫本出色地演繹出霍麗對于财富的向往、自身難以馴服的野性、對于生活的熱愛和心底的善良。她就像天空飛過的野鳥和在曠野中奔跑的野馬一樣,頭腦中充滿了幻想卻不谙世事。她過于天真和愚蠢,以為憑借年輕和美貌就可以輕易獲得自己想要的生活,結果卻被人利用。用保羅的話說:她就連自己和自己的貓都照顧不了。這樣的少女,盡管從事的職業是如此肮髒不堪,卻是出淤泥而不染,把保羅和無數觀衆迷得神魂颠倒,并使影片成為經典中的經典,也就不足為奇了。

我看過至少有三部影片,曾提到過《蒂凡尼早餐》:
一.朱莉娅·羅伯茨、凱瑟琳·澤塔瓊斯和約翰·庫薩克主演的《美國甜心》(The American Sweetheart)。在片中,凱瑟琳·澤塔瓊斯化名為霍麗入住酒店。公關經紀人的助手不懂霍麗這個名字代表什麼意思,公關經紀人諷刺他說: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還好意思在好萊塢混。
二.克裡斯汀·斯萊特主演的《神鬼奇謀》(Who Is Cletis Tout?)。影片中有一個極其厲害的殺手,他的愛好就是去影院看經典的老電影,所以他在和别人通電話告訴别人單詞拼寫的時候,不是一般人所說的A for America,而是S for Stanley Kubrick(注:斯坦利·庫布裡克是美國最偉大的電影導演之一)。這個殺手在電影院裡剛看完《蒂凡尼早餐》(銀幕上出現的正是保羅與霍麗在結尾親吻的畫面),就接到了黑幫頭子要他去殺人的電話。
三.桑德拉·布洛克主演的《網絡驚魂》(The Net)。其中為黑社會服務的殺手來接近女主人公,他僞裝成正巧與女主人公一起在國外的海灘度假。兩人在享受燭光晚餐時,殺手說:他一直覺得自己是《蒂凡尼早餐》中的一個角色,不過,那不是影片中的任何一個人,而是霍麗養的橘貓!因為在影片的結尾,即将逃亡的霍麗扔掉了那隻可憐的橘貓,它在瓢潑大雨中淋成了落湯貓。殺手就用這個比喻打動了女主角的心。

奧德麗赫本穿着紀梵希專門為她設計制作的小黑裙,美輪美奂地與蒂凡尼的珠光寶氣融合為一體,成為無人可以超越的經典角色。盡管少女霍麗無論自己如何努力也買不起蒂凡尼的珠寶,但這并不妨礙她把蒂凡尼珠寶店視為她心目中的聖殿和天堂。不過,她獲得的愛情,其價值要遠遠超過這些昂貴的珠寶。而這部好萊塢大片中的愛情,能夠打動那麼多觀衆的心,說明它一直是人們心底中的一種執着的向往,正如霍麗對于蒂凡尼珠寶的向往一樣。片中的主題曲《月亮河》(Moon River)也是廣為傳唱,曆久不衰:
Moon river, wider than a mile
I’m crossing with you in style someday
Old dream maker, my heart breaker
Wherever you’re going
I’m going your way
Two drifters off to see the world
There’s such a lot of world to see
We’re after the same rainbow’s end
Waiting ’round the bend
My Huckleberry friend
Moon river and me…
在影片中,赫本坐在窗前彈着吉他,親自演唱了這首歌曲。如同歌詞一樣,她是絕對的“in style”(優雅而有風度)。

如果買不起蒂凡尼的珠寶但能獲得影片中的愛情,那麼不要珠寶也罷。可惜殘酷的現實是:能買得起蒂凡尼的珠寶,卻依然找不到那種至純至真的愛情。或者,更可能的是,無論是蒂凡尼的珠寶和愛情都負擔不起。在愛情越來越稀少和珍貴的今天,當我們被卡地亞、蒂凡尼、保時捷這些奢侈品所包圍的時候,我們隻能去那些經典的老電影中去重溫一下美麗的愛情,以安慰我們日益空虛和孤寂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