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看金基德的影片是《空房間》,來來回回看了三遍。盡管如此,我并不算是金基德的影迷,因為隻看過《空房間》這一部,其他影片都還未來得及觀看。
但導演名聲在外,一些有影片的精彩片段還是有所了解,例如《春夏秋冬又一春》《弓》《收件人不詳》等,都極具代表性導演個人色彩,通過一些推文也有所了解。
2020年12月11日淩晨,導演因為新冠狀病毒肺炎引起的并發症在波羅的海離世,人們紛紛在網上紀念。
因此最近打算補一補這位韓國導演的片單,第一部便是榮獲第69屆威尼斯電影節最高金獅獎——《聖殇》。

這個故事整體是一個悲劇,社會經濟蕭條伴随着人們铤而走險。尤其是清溪川這個地方,五金小作坊遍地都是,很多人因為生活潦倒欠下很多高利貸。在這個大背景之下,男主所要債的人都是這些手作者。
開頭是一個輪椅,一個鋼鐵吊鈎,一聲呐喊,一個悲劇就此産生了。
畢竟用刀在人間行走,就要小心鮮血般的報複。
男主開場有一幕是紫薇,中間也有一段是亂倫,還有一部分是“母親”幫他。
不得不說,金基德的情色往往夾雜着更多痛苦的深意,拍攝手法冷靜且真實,隔着屏幕仿佛也能感受人間慘痛。
男主作為一個典型的邊緣性人格,隻認錢,不認人。
辦起事來手起刀落,當欠債人到日期還不起錢時,他都會拿着保險單去毀掉欠債人的手或者腿,讓他變成一個殘疾人,從而騙得保單錢。(以下有劇透)
有時候在旁的妻子、母親會苦苦哀求他,但是一個冷血的工具人自然不會理會,任何哭訴哀求他都會視而不見。
直到母親到來,一切都改變了。母愛如同繞指柔融化了他的心,但這場認親有些艱難。
他的“冷心”進入了母親的肚子裡——男主割肉讓她吃下,大腿那裡有一塊胎記(有些翻譯是大痣),并進行一場嬰兒和母親連接的儀式,這場實在有些變态,不忍直視。
此後男主便接受了母親的存在,兩個人和平相處,男主甚至還有點依賴她,兩人一起出門逛街,互喂食物,仿佛是前三十年的事情就這麼被過去了。

但是這是一個“罪與罰”的故事,想要毀掉一個人,那就先給他無盡的愛,然後再剝奪。
母親不僅僅是母親,更是“懲罰者”。我覺得在這裡稱為“懲罰者”比較好,“複仇者”不太會毀滅自己,隻會給對方帶來痛苦,不會傷及自身。
在影片中我覺得導演認為“人性本善”,惡隻是後來無人約束形成的。
有了母愛之後,男主明顯有了人性,欠債人因為有了孩子,沒有錢為寶寶解決生活問題,從而想毀掉雙手,但是男主卻沒有那麼做,而是說應當留着雙手為孩子彈吉他,這是正常人才會動的憐憫之心。
但前半生的過錯無法被彌補,被高利貸逼死的人也無法死而複生。
敵人沒有弱點沒關系,那就來創造弱點;如果弱點是自己也沒關系,那就來毀滅自己。
最終“母親”還是以死來懲罰他,而男主也懲罰了自己,在曾經受害者的車尾被拖緻死。
其實影片的暴力和性表述并不很沖擊視覺神經,但在韓國還是被評為19歲以上才能觀看。
因為金基德并不用血腥的畫面來吸引眼球,而是潛在畫面背後的精神世界,你能看見人物的情緒掙紮。
卑微如蝼蟻,茫茫然在世間掙紮,最後卻陷入罪惡的漩渦,不得已了此殘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