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二》
兩個角度理解這部紀錄片,一是方法論,即電影技巧;二是價值觀,即影片向觀衆傳達什麼。
方法論上,因為要真實記錄和反映老人們目前的生活狀況,導演并沒有過多地使用場面調度、蒙太奇之類技巧,但為了照顧觀衆的觀影體驗,鏡頭沒有硬切,而是用了空鏡,将節奏放緩,給觀衆留下回憶的空間。當然,空鏡的使用會使觀影時的注意力沒有那麼集中,中途會有出神。然而,觀看紀錄片,特别是該類題材的作品,不能隻迎合觀衆胃口,用技巧去提升觀影體驗,這樣會舍本逐末,得不償失。所以,導演隻好連最基本的鏡頭技巧都舍棄不用,隻為把真實情況表現出來。關注她們,而不是消費悲傷。
價值觀上,電影在大部分時間裡,都冷靜而克制,平和而溫暖。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些傷害是如此之深,以至于她們根本無法去回憶,“我不講了,不講了”。本來是笑容滿面唠叨家常,唯獨提到那段經曆卻眼淚漣漣。二十萬到十萬再到三十二、二十二,最後到八,最終歸為零。當曾經滔滔不絕的憤怒,變成無可言說的悲傷,那段被時光狠狠甩在身後的記憶,逐漸淡出我們的視線。誰來安慰她們?空氣嗎?沉默而無聲的空氣嗎?四季的變換暗喻一切都會過去,但電影最後的那一聲長歎,卻提醒世人不要忘記,不要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