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我们遇见过很多温暖纯良的人,她们给过我们温暖,陪伴,还有感动。

    遇见时我只觉得还不错,回首时,发现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人了。

    对他们的帮助我总是领悟的太晚,来不及道谢就匆匆告别,这慎重的未清还的馈赠,让我带着遗憾,传递给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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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图片来自电影《阳光姐妹淘》


    你有没有突然想起一个人的时候,想起来就像触碰到了胳肢窝,不由自主的发笑,却难以用一句话可以形容那种感受,你想将她的故事分享给别人,期待产生共鸣。

    那个人不特别,也不是很优秀,甚至只是偶然的交集之后就再没有见过面。

    笑过之后,你会情不自禁的感慨,这辈子能够遇上那个人,无疑是我人生中不可多得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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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定有遇见过这样一个人,光是叫名字都能引起路人的侧目。

    回忆自己的高中时代,可爱姐成为第一个出现在我记忆中的人。

    “小胖要买房,小胖要买田,小胖欠我三千块,迟迟没还钱,利滚利,利滚利,不还就泼油漆。。。”

    开心的时候,我总是无意识的哼唱这首旋律,现在想起来原来这首歌是她经常哼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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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可爱这个名字的人很少见。可爱姐一点都不可爱,都说人如其名,她却恰恰相反,人高马大,又壮实,在南方娇小的女生堆里,她就像一头误入麋鹿群里的笨重大灰熊。

    她看上去有点邋遢,戴一副黑框眼镜,整天睡眼迷离的样子,头发从来没顺过,像刚刚有两只鸟在里面打过架一样。

    高一时我们分到一个班级,她上课的时候不是趴着睡觉,就是玩手机。脸上冷冷的,不爱搭理人,放开的嗓门像练过狮吼功。懒散,邪痞的坐姿颇具大姐大的风范,班上的人都默认不去招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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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晚自习,她大大咧咧的和旁人说笑,同学有人调侃她笑的太大声,咧着一口大白牙。她反唇相讥:笑不露齿那叫无耻之徒,懂不懂。

    同学被她怼的大气不敢出,她又讪讪一笑,不过我确实是挺无耻的。所有人都被她的机敏逗乐了,她生气的样子很吓人,特别像电影《金刚》里的大猩猩,那气势能横扫人于五米之外。但是收起怒气的她又呆萌的可爱,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反差萌吧!

    有些人第一眼看上去不怎么样,久处,反而能发现意料之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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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嘴归斗嘴,动起真格来,她也一点都不含糊。我们班上有一对小情侣,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腻歪的很,但情绪波动激烈,有时会拌嘴,情到浓时还会动手,女的拿簸箕,男的拿扫把,战况之惨烈,没人敢上前阻止。

    胆小怕事,八卦小团体是小女孩最热门的设定,但ke ai lie从来不扎堆,总是独来独往,好像已经对当时年纪的热闹司空见惯了。

    有一次,小情侣吵架实在是太过火了,女生打了男孩一个耳光,男生冲上去掐住了女生的脖子,平时咋咋呼呼的人都吓得一动不敢动,被掐的女生脸憋得通红,紧要关头,可爱姐冲了上去,一把薅住男生的头发,将打红了眼的男生拖开,她怒斥道:你像个男人样吧!

    我想所谓的侠客大概也不过如此吧!或许是从那一刻开始,我也下定决心要勇敢一些,即使面对自己无法改变的局面,也应该勇敢的站出来,抱着一定能做到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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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时学校组织艺术生训练营,我从小对美术抱有很大的热情,二话不说报了名。在画室里居然遇到了可爱姐,我有些惊讶,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的人,怎么会参加这种训练营。

    她看出我的疑惑,咧咧嘴一脸无所谓的说:我就是来玩玩的。

    开始的时候,大家基础相差无几,都画的惨不忍睹,刚开始学习的是素描,画画是一件枯燥又磨人的事情,很多人中途放弃了,没能坚持到结营那天,最后能上成果展的作品寥寥无几,老师东拼西凑补齐了一面画板。

    恰逢画展当天开家长会,我们都很期待父母能看见自己的作品,当天同学们走到画作前有些腼腆的指给父母看那些稚嫩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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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感受到同学父母的自豪和赞许,我默默地站在旁边有些失落,转过头发现一个同样落寞的身影,可爱姐朝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就这种水平,我才不屑拿给别人看呢。等我成了大师,必定会有人跪地膜拜。”

    我被她的宏图大志逗乐,一边笑,一边穿过人群走向我们的战场。

没想到,这一玩不打紧,她陷入了痴魔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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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从没有人问过梦想,人生规划之类的问题,少数几个成绩好的同学只知道学习考大学,再往后的事大概很少有人会想。我们所知道的职业除了老师,护士,超市售货员再无其他。

    小镇孩子对外面的世界了解的太少,那层层叠叠的大山除了封闭我们的眼界,还有我们往高处走的心。很多人读完义务教育的九年就早早辍学,不是在家啃老就是混日子。可爱姐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她父母在外务工,留守儿童的好坏处参半,缺少父母陪伴的她,应该叛逆过,也忍受过同龄人不曾经历的孤单。但寒暑假她都有机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成为她比较早熟的一个很大助力。

    要考上美院,除了美术,文化课成绩也有要求,可爱姐基础薄弱,学习起来很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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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她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发愤图强,那努力的程度简直达到了悬梁刺股,闻鸡起舞。早上她提前一小时起床,脸都不洗就记单词,午休从来不睡觉,用来钻研数学题,晚上敲响了熄灯铃,她就打着手电筒记政治题。

    我惊叹于她的疯魔,带着疑惑开口问她。

    她头发有些长,就用笔当簪子挽起来,笔盖被她直接当成了发夹。她挠头说:突然觉得自己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她的回答让我很迷茫,“找到什么了?”

    她迷糊的摇摇头:说不清楚,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前行的方向,我也不知道会通往哪里。

    我还是似懂非懂。

    学习碰到转不过弯时,她也会暴躁,摔书,撕本子是常有的事,但发泄完后,她又能很快满血复活。她进步的很慢,一点一点,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攀越到我仰望不到的高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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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那年,我放弃了美术,原因是家庭经济不允许,我姐姐学习的是音乐,音乐和美术都是烧钱的课程,况且我也并没有在美术上表现出过大的天赋,我觉得父母也负担不起,所以还没做斗争就自动选择了放弃。

    有段时间我很颓废,上课打不起精神,不知道该去往何方,也不知道努力学习的意义何在。

      可爱姐知道我放弃美术时,并没有表示过多的关注,有一次在宿舍,我悲情的唱着阿桑的《叶子》,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本正经的说:我觉得你比那些学音乐的人都唱得好,因为你的感情更真挚。

    我不懂其意,她又说:即使不经过专业的学习,你也可以超越她们,你是个很特别的人,你要走的路会和普通人不一样。

    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原来是特别的存在,值得被人记住的存在,她的鼓励润而无声,却激发了我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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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那年,我们分班了,对我们来说那一堵墙就是天南地北的距离。我和她不再有任何交集。

    每次看见她从教室窗口匆匆而过的身影,我都会暗自说:特别是不同于他人最好的方式,特别的我们从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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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想起她,总觉得心头暖暖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她的梦想是否实现了,她是否和我一样还在不断追逐。

      是认识到自己的平庸还是成就了自己的特别。多年以后或许我也能成为一个,别人无意间想起时会心一笑的灵光乍现。

    我们很难想起自己改变的转折点是什么时候,但总有一刻,改变在不经意间,人生能遇此一人,实属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