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過心理學的人應該都聽說過歐文亞隆這個名字,沒聽過的,“1931年6月13日生于美國華盛頓,如今擔任斯坦福大學精神病學終身榮譽教授,美國團體心理治療權威,與維克多·弗蘭克(Viktor Frank)和羅洛·梅(Rollo May)并稱存在主義治療法三大代表人物,當世僅存的國際精神醫學大師。”這是百度對他的介紹。他的一部著作——《當尼采哭泣》,第一次聽聞我就被這個名字所深深吸引。尼采,西方哲學的開辟先賢之一,他的一生充滿哲思的光輝,同時也滋潤于藝術的甘澧。這樣的偉人,因何而泣?帶着這樣的疑問,昨夜打開由同名書籍翻拍成的電影,坐在床上時已近淩晨,本想看一半改天繼續看完,結果從開頭到兩點多結束,我沒有分神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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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開頭

        可能是專業關系,影片不斷流露出許多熟悉的背景,這讓我感到興奮而親切。一邊覺得自己知識沒有邊學邊扔,一邊瘋狂跟随影片捕捉着自己即将遺忘的蛛絲馬迹。以下是我及時記錄的影片中所呈現的相關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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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片講述了一個有趣的奇思,弗洛伊德及其導師布洛伊爾,與哲學偉人尼采三人碰撞出的火花。當身心俱疲,一度精神失常的尼采去求醫于名醫布洛伊爾,渴望其醫治好自己的偏頭痛,卻在一次次的談話療法中逐漸發現了布洛伊爾更隐秘的深淵。布洛伊爾一度反主為客,面對尼采的質疑、發問,不得不直視自己心中的溝壑。兩人在這樣醫患身份互換的遊戲中樂此不疲,一人發揮着不被多數人理解的價值去挖掘着他者的内心垃圾堆,一人在這樣新奇緊張又充滿恥辱的痛苦之旅中不斷自救。而後來精分學界的泰鬥弗洛伊德,當時隻是布洛伊爾身邊一個年輕的精神治療師。弗洛伊德在布洛伊爾與尼采的一次次治療中不斷受到啟發,默不作聲地潛心于自己的研究,以至後來通過催眠,看到了布洛伊爾深埋的潛意識,“以有意識整合無意識”  ,幫助布洛伊爾走過了最難的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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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來聖賢皆寂寞”,尼采的孤獨一直吞噬着他,卻也催促他馬不停蹄地思考着。人生的諸多課題,友誼、親情、愛情、家庭諸如此類,處理好了是幸福,處理不好就會成為一生的郁結。誰也沒有權利自己選擇想經曆的生活,尼采也一樣。事實就是,偉人也像每個平凡至極的人一樣脆弱無助,甚至多了一份敏感,在那些并不想經曆的感受中。“人必須先跟自己發生關聯”,智者常與孤獨相伴。遇見那個人之前,他們可以一直活在火星,踏碎那裡的每一片土地,無奈地抱怨自己來得太早了 ,于這個愚蠢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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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與一些人相遇,他們熱情、智慧、充滿魅力,總想涉足孤獨者的世界,來證明自己這樣轟烈的存在。莎樂美于尼采就是這樣的存在,“她是我的另一個腦子”,尼采如是說。但當尼采卸下防備,向莎樂美表達心意時,卻像一個玩具被一腳踢遠。“事實上,我痛恨某些人奪去了我的獨處,卻不曾提供我陪伴。”這樣的恥辱和痛苦,使尼采失去信任與愛人的能力,“一切關系的開始都是以結束為前提。”面對布洛伊爾的提問,他坦然說到,孤獨将與我相伴一生,我隻知道如何忍受它。随着互相治療的不斷深入,尼采像一個與世隔絕的智者,清晰地旁觀着布洛伊爾的一切痛苦,并能對症下藥,一步步将他拉出自己的幻想世界。“症狀是意義的信差,當意義被理解,症狀才會消失。”尼采知道,我們愛欲望,甚于欲望的對象。布洛伊爾的夢魇逐漸消失,當他直面自己的羞恥與渴望,追随本我直到發現一個更加肮髒而不加掩飾的世界,這才幡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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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洛伊爾的病被治愈了,或許他始終沒有治愈尼采,但他的出現使尼采感受到了與人建立聯系之後的輕松與喜悅。有時候被人理解會心生憎意,因為對方使自己想起那些被壓抑已久的敏感。我們站在别人的生活之外,随意評價着自己沒有經曆過的悲傷,這是何等罪惡。然而,“孤獨隻存在于孤獨中,一旦與人分享,它就蒸發了。”當尼采哭泣,不是被誰理解,而是終于将自己交出去,不再隻做那個遠觀着自己的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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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獨的人永遠最柔軟,當尼采哭泣,我們也讓自己的眼淚能得以蒸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