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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帶雨》

期待了很久的《熱帶雨》今天終于看完了,感覺很不錯,特别是最後片尾那段雨中“相擁”和回到馬來西亞的阿玲(楊雁雁飾)在幫媽媽曬床單後,擡頭看向太陽的溫柔、欣喜與堅定的樣子,更讓人覺得,一切不公與痛苦,都已經過去;一切不值得與糟心的過去,都已經随風(雨)而逝。擁有新的開始的她,也是将是全新的、自由的她。

雖然《熱帶雨》講述的是一個頗有争議的“師生戀”故事,但是,也在很多方面體現出新加坡的社會現狀和個人所面臨的那些不堪與糾結,比如國籍、語言與女性的卑微身份。在一場場突如其來的熱帶雨中,盡顯人生百态,婚姻的不幸和工作上的無奈,那些不願講、不能講的苦衷、愛恨,都在這位亞洲新銳導演陳哲藝的鏡頭下一一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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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榴蓮

略顯灰色的主色調,平實又緩慢的故事進展,看似無波濤在洶湧,其實内裡有綿針,不孕不育導緻的丈夫(李銘順飾)出軌,加上癱瘓在床整日需要照顧的公公(楊世斌飾),阿玲幾乎每天都活得如履薄冰,中産階級的美好,并沒有給她帶來絲毫值得驕傲的榮耀,反倒是結婚八年,連個戶口都沒有解決。

學生郭偉倫(許家樂飾)的出現,就像早已埋藏好的一顆紅心,等着她去開啟,去發現。他們之間不小心氤氲出的這一段特殊的感情,其實在我看來倒像是一場救贖。讓阿玲可以發現自己婚姻是多麼的脆弱,讓她可以發現,自已一直以來的忍耐和付出是多麼的不值得,仿佛自己就是一個傭人,被娶回家就是被拿來利用和指使的,丈夫的存在,就像一張廢紙,輕飄飄的,無任何作用,還時不時會鬧脾氣。

公公本意不壞,錯在人老了不能自理,需要依賴和照顧,可他又是最明白事理的人,也是最看得透人生和周邊環境的人。電影裡,由于身體原因,他和阿玲的相處時間還多過阿玲的丈夫,所以他才能夠在阿玲的眼中看到阿玲的無奈,當他看到阿玲哭泣的時候,他沒辦法以實際行動去安慰阿玲,可是他以自己的方式去告訴阿玲,人生苦短,需要笑對人生,面對不完美的人生,需要看得淡一點,淡一點,再淡一點。

因此,挂在他房間裡的那一幅“笑”字圖,成了他人生的一個重要的诠釋,導演也給了它很多的特寫。當然,這個“笑”字,也随着他的離開,流下了悲傷的“淚水”。在一場毫無預備的大雨中,他成了一個新生兒出現在阿玲的夢中,現實卻是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個世界,畫面也因此定格在這幅圖上,在玻璃窗戶的反光下,雨水如像真的一般淋在這幅圖上,是哀傷的,也是反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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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公交

随後而來的,就是“紐帶”的解綁,葬禮上,虛假情親的關系,可笑的婚姻現實,通通像一陣令人作嘔的眩暈,使阿玲痛苦又使阿玲下定決心,吸取教訓,遠離這個将她“榨幹”的家庭。

或許,夢也是一個啟示,冥冥之中,她注定就不會與這個不愛自己的丈夫擁有孩子,所以不管她怎麼努力,她都沒有成功懷上孩子。而隻一次不小心,就和自己的學生種下了果實。這個愛吃榴蓮的大男孩,和自己的公公一樣愛武術,也和自己的公公心心相惜,一切,都玄幻得恰到好處。倘若你迷信(相信命運),倘若你了解閩南文化,或許,你也會相信,這種安排不是巧合,是天意。

就好像,準備離開丈夫時,在整理東西的時候,阿玲最後一次測試自己是否有懷孕時,得到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她崩潰得又哭又笑,導演的鏡頭給的就是掉在地上的那個阿玲媽媽特意為她求來的“符”,是“符”的作用?還是愛情的作用?隻能說,信則有、不信則無。但對阿玲來說,就是一個字,信。

信,這這命運的捉弄,也信,這無意之中的真意(與學生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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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break up,你可以讓它memorable一點嗎?

-你想怎樣?

-我要hug你!我的心很痛,真的很痛。

-是這樣的,以後你就會習慣了。」

對她來說,一切都已經完結,對她來說,一切也都将重新開始,她不再渴求男人的愛,也不再渴求他人對自己的關懷,自然也不需再對任何不值得的人付出。她可以大膽地接受一個新的生命在體内孕育,也可以選擇放棄,于她,都會是自由的權利。隻是,我們會不由得選擇去相信,善良的她,将會是一個好媽媽,即便單身。因為,痛苦過後,是堅韌。

就如片尾曲,NEKO Highway的《Wet Season》裡唱的,「要多少忍耐,收拾一場失敗,傾盆而來,暴雨而來,成災的是我,和我平庸的愛,退散後滿街無奈,别再回避,别再躲避,這是我現在,最最善良的姿态,還會悲傷,還會期待,這是我現在,大雨過後的無賴。」

一次次的忍耐,一次次的傍徨,一次次的痛苦,最後,在雨水的沖刷之下,變得透亮了,變得堅毅了,變得不再回避了。沒有沮喪,隻有習慣。

我相信,愛,能使人充盈;愛,也能使人迷失。但這一場場熱帶雨,是救贖,也是生機。随風飄散而去的,是雨季的煙霧,消失于空中卻不自知的,是不該的思緒。沒了阻擾,一切都将陽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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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阻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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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