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沒有父母、沒有親人,也沒有戶籍與國籍;


他生于船,死于船,一生未曾踏過陸地半步。


那是怎樣的一種生活?


當我們随着1990的摯友麥克斯的追憶,走進他的海上世界:這個一生以音樂為伴的人,明明就是爵士樂的化身,他的誕生正如爵士樂的起源。

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這個鋼琴架上的棄嬰,流着白人的血液卻是被黑人一手養大;黑人養父的意外傷亡,使年幼的他第一次展示了非凡的音樂天賦;從此以後他便無師自通,随意即興彈奏,為窮苦的船工,為演播廳裡的貴族,感動着所有Virginian号上的人;陸地上的爵士樂大師傑利·羅爾懷着“殊死搏鬥”般的決心與1990鬥琴,慘遭失敗,其實在羅爾那令人生厭的狂傲姿态和含淚眼神背後,是那個年代的黑人樂手們不甘放下的體面。

這樣看來,影片處處深藏的隐喻正是塑造起1990這個充滿詩性、靈性靈魂的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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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度爵士樂簡介

01 孤獨的1990


欣賞這影片展現給我們的那一幀幀遼闊而幽深的畫面,我們難免會像麥克斯一樣心疼1990的孤獨。可是他真的孤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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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rginian号上的人無論貧富貴賤都愛他,他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天之驕子,不曾沾染半點世俗塵埃,音樂已帶給他一切,聖潔如精靈,也許他根本就不懂何為孤獨,隻是如草木生長般自然而然;又或者他已了然人類的孤獨宿命,作為那樣完全獨立于他人的個體,與其創造某些牽絆,他更享受放逐自己在精神孤島裡馳騁。正如他用閱讀、用想象力去感受陸地上的某個城市,宛如親自登臨;正如他一眼就看穿了船上形形色色的人的妄念,而他擁有的是一個随心所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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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斯:一次?為什麼就是不下去?

1990:為什麼?為什麼?陸地上的人浪費太多時間在為什麼上,在冬天害怕夏天的遲來,在夏天擔心冬天将至,這就是為什麼你不會厭倦旅行。永遠在追尋着哪裡永遠是夏天,這種生活我并不羨慕。

02  懦弱的1990


他的一生中也曾有過一次下船的沖動,為了一個他心愛的女孩兒,終于他在滿船人的歡送下鄭重走上踏闆,可是隻走到一半,隻消看了一眼城市縱橫交錯的馬路、沒有盡頭的高樓,他就決絕地扔帽、轉身、回船。他放棄了和心上人相會,那個錄着世上最美麗的鋼琴曲的碟,他過去沒有勇氣送出,如今隻得銷毀。他放棄了到陸地上成為萬衆矚目的鋼琴家,守着這艘郵輪直到客人一一散去再沒有人光臨,直到被徹底炸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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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天才隕落于他的懦弱?他真的懦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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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停下腳步的是我所沒有看到的,明白嗎?我所看不到的城市裡縱橫交錯的街道,除了盡頭什麼都有。

那裡沒有盡頭,我所看不到的是我下船之後的未來,我看不到世界的盡頭。

用鋼琴打比方,鋼琴鍵就是有始有終的。鋼琴一共有88個鍵,沒有人能對此提出異議。

沒有無限的因素在裡面,你才是那個無限的因素的主導。在那些琴鍵上,你演奏出來的音樂才是有限的。

我喜歡這樣,我隻能過這樣的生活。你把我弄到那個跳闆上,然後你突然在我面前扔了一個上面有着萬千琴鍵的鍵盤,這就是我不能下船的原因,麥克斯。是因為他們無窮無盡。

那個鍵盤本身就是無窮無盡的,而如果鍵盤是無窮無盡的話,那麼在上面演奏音樂是不可能的。因為你根本就沒有站在合适的位置上,那是上帝的鋼琴。

天啊,你看到那些街道了嗎?隻是街道就有成百上千條。你如何能在那裡生活?你如何從那麼多中間選擇?一個女人,一幢房子,一小塊你可以看着的稱之為自己的風景的土地,還有一種死亡的方式。

那整個世界都隻是重壓在你身上,你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結束,是盡頭。難道你從來都沒害怕自己會因為想到這個就崩潰嗎?

甚至隻是想想生活在其中就不寒而栗嗎?我是生在這艘船上的,我已經和這個世界擦身而過了。但是每次這裡都會容納兩千人,而且還承載了人們的願望,但是沒有比船頭和船尾之間更适合的了。

你演奏出了自己的快樂幸福,但那是在一架有始有終的鋼琴上,那就是我所學會的生活方式。

陸地?陸地對我來說是一艘太大的船,是一個太過于美麗的女人,是一段太長的航程,是太過于濃烈的香水。是我不會彈奏的曲子。我永遠都不能離開這艘船。最不濟,我還能退出生命的舞台。

畢竟我不為任何人而存在,你是例外,麥克斯。你是唯一知道我在這裡的人。你是少數,而且你最好習慣它。原諒我,我的朋友,我是不會下船的。

天啦,他明明就是個勇士,真正的勇敢不是挑起生活的重擔,而是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對他來說,鍵盤有限,音樂無限;輪船有限,生命無限。他是屬于大海的人,隻願在海上演奏他的命運,何時退場,他并不在乎,即使輪船随海嘯颠簸的時候,他也能在演播廳裡随着鋼琴歡快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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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自由的1990


1990讓我想起了梭羅,1990守着他的船,梭羅守着他的湖,梭羅在《瓦爾登湖》自述道:“一個人越是有許多事情能夠放得下,他越是富有。”回歸生活的本源,我們要做的正是在有限的空間裡去感受,而不是不停地開疆擴土去占有更多的東西,因為這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城市應有盡有,唯獨沒有盡頭。”很多時候真正困住我們的就是太多太多的選擇,讓人迷茫苦惱糾結。1990決定将這些庸人自擾的事情拒之門外,這不是懦弱是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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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羨慕1990,他是超越孤獨,抵達自由的人!


平凡的我們缺乏天才那樣的感悟力,也不是1990那樣的孑然一身。相反,我們都是麥克斯一樣有牽絆,在滾滾紅塵摸爬滾打的人,我們把自己和他人的命運綁在一起、為他人而活,這也是塵世間的一種幸福。


不過《海上鋼琴師》——1990,讓我們看見了一種和主流價值觀相悖的活法,讓我們領略到了一種自由的高度。生命本來沒有規則,多數人隻是習慣了順應潮流就誤以為那是唯一正确的活法,其實該怎麼活你的心說了算。孤獨也并不可怕,跨過它就能觸碰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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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這部偉大的電影,劇情、畫面、台詞和音樂都美到無可挑剔,其實1000觀衆就會有1000個1990。二十多年過去,我們能迎來《海上鋼琴師》4K修複版在中國大陸上映,實屬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