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影評常常會寫,某某某導演運用了一個什麼鏡頭,達到了什麼效果。

好像電影拍攝中的“鏡頭”,是由導演一手操控的。

那麼,演職員表中的“攝影”,是幹什麼的?既然導演一手操控着鏡頭,那奧斯卡等電影獎項為何要特地分出“最佳攝影”?

幕後電影人物紀實節目《我在中國做電影》第一期,就清楚地,專業地做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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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世界影壇最頂尖的攝影師,響亮的名字有《公民凱恩》的格萊格·托蘭德,《末代皇帝》維托裡奧·斯托拉羅,《肖申克的救贖》的羅傑·狄金斯等等。

在中國,影迷比較熟悉的是王家衛的禦用攝影師杜可風,攝出《霸王别姬》、《鬼子來了》等國産巅峰的顧長衛,負責張藝謀90年代中後期作品的呂樂。

論江湖地位,曹郁暫時還不能與上面幾位絕對大師相提并論,不過提到他參與的電影,中國觀衆大都能有所聽說。

2004年《可可西裡》,中國西部片的典範之作,憑借對可可西裡地區殘酷而寫實的描繪,曹郁奪得金馬獎最佳攝影。

當時曹郁還沒參加過這種大型頒獎禮,上台領獎後,本應該從後台下去的他,直接走下了舞台,原路返回,暴露了他影壇菜鳥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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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陸川繼續合作拍攝了《南京!南京!》後,曹郁得到了和中國頂級大導演合作的機會。

王家衛監制的《擺渡人》,陳凱歌的《妖貓傳》,唯美的畫面都是來自他負責的攝影機。

管虎撤檔還未上映的戰争巨制《八佰》,有望能幫助曹郁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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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中國做電影》以采訪式的形式進行,第一期攝影主題圍繞着曹郁。

首先曹郁解釋了攝影師和攝像師是有區别的,前者比後者的工作要複雜得多。

可見攝影師并不是單純負責操作攝影機,攝像師才是。

在百科的詞條解釋中,電影攝影師的重要性僅次于導演,在中國,電影攝影師占據着電影攝制組“老二”的位置。

從曹郁的工作内容可以發現,攝影師要負責的内容不僅僅有機位設置,還包括了燈光這項重中之重的任務,甚至調色,配樂都要考慮。

難怪,無論是奧斯卡,還是金馬獎,都沒有設置一個叫“最佳燈光”的獎項。因為燈光是屬于攝影的範疇。

《南京!南京!》,曹郁使用了單光源,這樣的選擇使得角色呈現更具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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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現實題材的《妖貓傳》,曹郁就需要用到更多的光源,令到畫面更具有夢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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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觀衆所看到的畫面質感,是攝影師提供的。

《銀翼殺手2049》要是沒有羅傑·狄金斯,丹尼斯·維倫紐瓦恐怕是拍不出現在這種效果的,或者說成片的觀感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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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要幹這麼多,有關畫面呈現的基本都包辦了,那導演又怎麼在攝影方面表達自己的思想?

曹郁把導演和攝影之間的合作比作是“情敵”,兩個都是電影的情人。

意思是攝影師也有着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不是盲目聽從導演的指揮,而是要和導演設定的概念、思想融合。

影評常寫到的,“某某某導演運用了一個什麼鏡頭”,其實也沒有錯,攝影師的構思最終還需要得到導演的認可,畢竟一般來說,導演才是一部電影的總負責人。

當然,不同的制片模式可能會有所不同,比如制片人中心制,導演沒有最高權力的時候,導演和攝影應該就真的是一種競争關系了。

導演對鏡頭的“控制”,主要是依靠分鏡頭腳本,給到攝影師一個大緻的“要求”,攝影師需要通過現實操作,把導演的想法轉化成銀幕上的畫面,更好地塑造鏡頭和畫面的美學風格。

如果是分鏡頭畫得比較詳細的導演,例如徐克,張藝謀這種有美術功底的,那攝影師的自由度就少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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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美術功底的導演,或者新手導演,可以請專門的分鏡師,把自己的想法畫出來。例如《戰狼2》吳京就請了張一鳴來制作分鏡頭手稿。

不想花錢請分鏡師的,像姜文,那可以用“意識流”的分鏡來輔助拍攝,反正自己能看懂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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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導演根本不需要分鏡頭腳本,曹郁透露了陸川、王家衛都是沒有分鏡直接開拍,通過和攝影師溝通,現場共同完成鏡頭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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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導演是大腦,那麼攝影師就是眼睛。

有了眼睛的協助,大腦可以迅速構建出畫面,達到“眼見為實”的效果。

電影就如同人體各器官的互相協作,是一種擁有“多個作者”的藝術形式。

哪怕是作者電影,普通觀衆也很難準确評估到底誰決定了影像的風格。

王家衛的《藍莓之夜》、《一代宗師》口碑都大不如前,風格也似乎沒有以前那麼鮮明,重要的原因之一是他在《2046》後失去了“王家衛風格”的重要組成部分——杜可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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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開紀錄片手法什麼的,由電影網站時光網出品的《我在中國做電影》,至少在内容上做得非常實在,起到了幫助觀衆深度了解電影幕後制作的作用。

節目一共有5集,首集攝影之後,還有美術、聲音、特效、配音四個幕後工作,等待影迷進一步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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