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拂,白色窗簾波動,日光傾洩,他雙手捧卷,靜靠窗前。

那個多次出現在女藤井回憶裡的身影,在多年之後,化作青春記憶裡的一切美好。那封遲到的情書,飽含着少年情窦初開的内斂與激動,跨越時空與生死的思念,在翻過借書卡的那一刻,化作最溫柔的永恒。

...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博子一襲黑衣,躺在素淨的雪地上,黑與白形成和諧的統一。

仿佛沒有呼吸,卻突然醒過來。

雙手若即若離,想要抓住什麼。

無處安放的雙手最終還是輕輕撣掉了身上的雪,随機微閉雙眼,仰望天空。

溸塵輕輕落在博子的面龐,她感受着這一切,隻為離自己已逝的未婚夫藤井樹更近一些。

可是她終究是要去參加藤井樹的葬禮。

在漫天大雪中,黑色的身影慢慢離去,越來越小,化為一個黑點,在一片白色中突兀又孤獨。

...

雪中靜默


影片開頭的前兩分鐘便豎立了一種淡淡的悲傷的基調。


博子是一個溫柔乖巧的女生,葬禮結束後開車送别人回家,得知女藤井感冒後會給她寄藥,面對秋葉的提議溫柔得不會拒絕······

但是面對男藤井時,卻瞬間成了一個任性到有點孩子氣的少女。

藤井樹,她心中永遠的痛。

明知他已撒手歸西,卻在看到“藤井樹”這三個字時,還是抄下了其地址,寄下那封被自己稱為“寄往天國的信”。

明知自己不會找到他,可還是想要前往小樽,感受他曾留下的足迹。

明知她不是自己要尋找的藤井樹,卻因為相同的名字,而願意對一個陌生人敞開心扉。

隻因為“藤井樹”。


女藤井的出現讓這部壓抑的影片中透出一絲溫暖。與博子的内斂與嬌羞不同,女藤井多了一絲可愛與爽朗。

她收到一封令人匪夷所思的信,隻寫着“你好嗎?我很好。”她調皮地回信:“我很好,就是有點感冒。”

有時候會覺得很無厘頭,兩個人給彼此寫的第一封信讓人忍俊不禁。可是,因為兩個女孩心中對藤井樹暗藏的那份溫情,使兩個人記憶中的男孩得到了重生。

女藤井在信中寫道:“我對他的事确實都記得很清楚,但是我對他的記憶,都是出自同名同姓的牽扯,這樣說來我想你就可以想象得到,那都不是一些好的回憶。”

女藤井真的認為這是一些不好的回憶嗎?可是為什麼提起男藤井時,兩人之間的回憶她可以信手拈來?為什麼在圖書館時,她還會想起那個溫柔的身影?

算是因禍得福麼?同名同姓的困擾反而讓兩個孤獨的人彼此陪伴,女藤井心中令人困擾的記憶可愛起來,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對他藏了一股柔情?

他們一起值日時有些不自在的對話;

他總是借一些很冷門的書籍,隻是為了在借書卡上一遍遍寫下她的名字;

他故意拿錯自己的試卷,讓她在車棚等自己,隻為延長他們在一起的時光;

他在她騎自行車時惡作劇般地将紙袋套在他頭上;

她永遠都無法忘懷的那個窗前低頭看書的身影······

女藤井将這些回憶娓娓道來時,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這些記憶早已成為心中的珍藏,曆久彌新。


博子寄給女藤井相機,讓他拍下男藤井曾經跑步的操場,與其說是女藤井幫助博子追尋男藤井的足迹,倒不如說是兩個人在一起追憶那段似水年華。

被八卦的學妹誤認為自己與男藤井的關系時,雖然女藤井百口莫辯,但臉上始終挂着微笑。

女藤井可能此時大腦一片空白,但還是羞澀地憶起那份青澀與心動。


又是北風吹雁雪紛紛,兩個女孩此時面臨着人生的重大考驗,一個是生命的考驗,一個是精神的考驗。

終于,博子毫無顧忌地在雪地中朝男藤井死去的山中大喊:“你好嗎?我很好。”

某張病床上,女藤井喃喃道:“你好嗎?我很好。”

斯人已逝的悲痛也好,欲語還休的思念也好,在這一刻,都釋懷了,不是嗎?


男藤井在轉走的前一天,是想給女藤井告白的,可是因為時機不對,隻能說“節哀順變我很難過”。

但此時的女藤井反而笑了。

那時的她,已經對他動心。

女藤井幫男藤井還了那本書,卻還是忍不住想起那個記憶中的身影。

兩個藤井樹的感情,定格于《追憶似水年華》中。


也許誰都不會想到,那個名為“尋找藤井樹”的遊戲,最後會成為牽系着男藤井對女藤井的那份深情的一根線。

他與她,就此錯過了一段戀情。

可是,那曾藏于書本中的筆尖柔情,在多年之後,以一種全新的方式傳達了年少的愛戀。熒幕前的你我,影片中的藤井樹,誰又曾忘懷?

...

遲到的情書


松田聖子唱:“我的愛,已随那南風而逝。”

徐志摩寫:“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男藤井眼中的女藤井,女藤井眼中的男藤井,就在多年之後,以名字而相識,以名字而相思。


隻是,那流溢于筆尖的情愫,那窗前的溫柔身影,你可否願意為此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