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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亞·科波拉在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就演過兩部《教父》,可以想見,老科波拉是打算把閨女當演員來培養,可天不遂人願,長大後的索菲亞長得實在是對不起觀衆,于是他走入編導這一行。但索菲亞的丈夫斯派克·瓊斯也是個牛人——導演過《成為約翰·馬爾科維奇》和《改編劇本》。被強男環繞的她也不甘示弱。1999年,索菲亞的長片處女作《處女自殺》赢得了評論界有保留的好評,片中對氛圍的把握被大多數評論者大加贊賞。


作為索菲亞的第二部長片,《迷失東京》對整體氛圍的把握已經十分成熟,有夢幻般的音樂,徘徊徜徉的攝影機鏡頭,片中有不少對焦不準造成的模糊場景,有幾處主角的鏡頭就花了好些時間才對好焦,導演和攝影師以此來暗示主角身上揮之不去的失落感,以及他們在陌生環境中對自我認識的不确定性。或者,我們也可以把《迷失東京》當作一次銀幕上的東京遊,攝影師蘭斯·埃克德(曾為《改編劇本》掌鏡)通過優美的鏡頭,将一個視覺上令人無比愉悅的東京展現在我們眼前。此外,我還注意到,這些鏡頭的創新意義和在叙事方面所起的作用,使每一幕都如此精緻而又充滿了敏銳感。


看似無心卻處處有意的剪輯技巧表現了東京這個城市及城市裡的人,這是一個充滿了燈光和玻璃的城市,到處可以看到忙忙碌碌的人群,但遊客們還是會感到徹骨的孤獨。對于居住在這裡的人們來說,這是一個時間被抽離的世界,白天和夜晚,清晨和黃昏沒有什麼分别,城市有着一張看來無法穿透的殼,當他們試圖穿透它的時候,卻更加發現自己處在完全陌生的環境裡,城市規劃很不同,社會很不同,給禮物的方式都不同,隻有青年文化很像美國,但這并不能給人慰藉。有了這一切,整部影片的故事就有了一個堅實的基礎,可以“立”住了。



片中對兩人關系的描繪同樣精彩。鮑勃正面臨男人的“中年危機”,而夏洛特正面臨着女人的“25歲危機”,兩人正好能夠互相理解和互相安慰——她從他那裡獲得了鼓勵,而他汲取了熱情和好奇心。兩人都感受到各自配偶在自己身上投下的陰影,而鮑勃對此有更明确的認識,多年的婚姻使他深信《大飯店》的作者維克·鮑姆所言:“它(婚姻)是一種藝術,需要兩人之間最完美的僞善。”影片“最小化”的故事情節,正好為表現兩人的微妙關系創造空間,剩下的,就要看演員的表演如何了。


《迷失東京》的片名直譯過來是“譯中失”,來自美國詩人羅伯特·弗羅斯特的一句名言:“所謂詩,就是在翻譯中喪失的東西。”就像王穎的《煙》一樣,這個名字不但和片子的情節有關,而且還有一種多重的隐喻意義:正像詩是在翻譯中喪失的東西一樣,愛情是在相處中喪失的東西,存在是在回憶中喪失的東西。或許,一部像《迷失東西》這樣醇美的電影小品,也是在轉述時失去的東西,要了解這部影片的美妙,還要自己親自去看才行。

PS:我非常不喜歡他們的海報,不知道為什麼。所以選了另一張官方海報和一張劇照。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