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影開始不久我還拍了拍身旁激動得幾次改變坐姿的小夥伴,取笑他:小夥子,沒見過世面(MJ)吧。他環視了前幾排的觀衆搖頭道:我覺得所有人就該像在演出現場一樣、一起動起來啊!一時我的精神也為之舒展。推薦大家去看《波西米亞狂想曲》。如果你像我一樣擔心過,不,這不是勇踏星途的雞血勵志片,不是金石可镂的雞湯成功學,它更像一部取材和剪輯如有神助的紀錄片,毫不凄苦又如此悲壯。
導演沒有特别精心去刻畫和渲染“催人淚下”的鏡頭,而是真實捕捉住生活中時時閃現的人性的光輝,加以藝術的叙事與拍攝手法,讓我們去深沉體會,回味。我猜他對凄凄艾艾的情感是十分克制的。



在Freddie 和幾位樂隊成員艱難道出染疾事實一場中,陽光富有神谕意味的光線透過天花闆投在圓形排練廳裡,一種凝練和甯靜的氛圍暫時代替了悲恸和共情;還有之前在Freddie試圖找回自己的“母艦”,最後成員們重新接納了他的一場,乃至和瑪麗一起的每一幕,鏡頭裡都不曾出現令人沉溺其中的煽情。
就讓觀衆的記憶永遠停留在Live Aid的演出盛況中。就像Bohemian Rhapsody,像 Who wants to live forever ,Don't stop me now ,還有 We are the Champion(最愛的四首作品)中,充滿着史詩般的光澤和蕩氣回腸的力量,而從不展現低回酸楚或哭哭啼啼。
影片甚至回避了天才正式落幕的悲情,隻是偶爾表現一下滲透在藝術家眼神裡和骨血中的、時常被庸庸碌碌的大衆所視而不見的那團流着劇毒的孤獨,是如何成全着他,又不時鑽心地咬噬着他。
傾盆大雨那天瑪麗的夢讓弗雷迪痛徹心扉的一幕的出現,可能是出于導演對queen 心疼的偏愛;援助非洲Life Aid群星演唱會上,或許也包含導演告慰粉絲和自我的演繹成分,但這一切無不促成了影片的成功。



人模狗樣的娛記們在樂隊新專輯發布會上卑鄙無恥地咄咄逼問,語不激人死不休地挖坑,和保羅的醜陋讨厭如出一撤。導演那種将人逼得天旋地轉的心狠口辣,用特殊的拍攝手法加以強調地展示出來,反映出明星的私隐被侵擾,就像實驗室裡的被固定在強光下的軟體動物那種處境。
透過影片我們還得以一窺樂隊成員合作創作時電光火石的靈感默契,不得不說每一位主演都貢獻了傑出的表演,所有沖突轉折的處理也讓觀衆心裡妥帖,而主唱的扮演者——拉米·馬雷克的表演則貢獻一個空前絕後的Freddie——饋贈給了現世本無緣的我們,他值得向他起立鼓掌緻敬。拉米·馬雷克以此片獲得了91屆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當屬實至名歸。此外我尤其喜歡吉他手的扮演者格威利姆·李。


人們能毫不費力便發現Queen的許多音樂、以及他們的歌聲中,具有某種超然于世的神性,正如Freddie宣告的,他們的音樂是能夠到達天堂的。Made in Heaven。
杜普蕾的一位朋友聽到她演奏,曾一語道破,像她這樣拉琴活不長。一位聽過Freddie唱歌的制作人也不幸言中,像他這樣唱歌活不長。在他演唱某些歌曲時,總能夠看到他的心,從一顆火種跳躍成火苗,随着他演唱至情深處至音高處,通體發亮,似乎頃刻間就将崩裂軀體,沖垮而出。

身為非骨灰級歌迷,還是心痛的哭了一通,不為人物、情節或情操,而是在影片精良制作與精心布置下,完全的允許音樂觸動自己,任由它每一次穿透身心時,純粹地、被其中的靈性和大美所感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