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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知識分子的命運,自古以來都是被壓抑和束縛着的。似乎一直都在某些人的左右之下,少有的幾次勃發雖然影響深遠卻昙花一現。當然,并不止止是知識分子的命運被左右,廣大的人民群衆也有同樣的命運。但是知識分子作為最有可能抗擊這種命運的群體,卻一次次的被擊倒了,所以這更值得人思索。

影片《歸來》是導演張藝謀近年來又一部非商業性質的作品,與《金陵十三钗》一樣都是改編自嚴歌苓的小說,而這部是改編自嚴作《陸犯焉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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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焉識是一位大學教授,有很好的知識道德素養,他的妻子馮婉瑜是一位教師,他們有一個喜愛舞蹈的女兒丹丹。若是在一個正常的年代,這本是一個值得常人羨慕的知識分子家庭。從事教育的父母和喜愛藝術的女兒,可以說是完美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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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偏偏是趕上了建國後的那個運動頻發的年代,陸焉識被劃錯身份,下放到農場去接受改造。一個原本完美的家庭被破壞了,陸丹丹也由于父親陸焉識的身份而不能憑實力飾演《紅色娘子軍》中的吳清華,這對于一個涉世未深,隻懂得積極向上的女孩子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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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改造期間,陸焉識曾從農場逃跑回家,但為了争取立功而能得到飾演吳清華的機會,陸丹丹向來追逃的農場的指導員報告了陸焉識的行蹤,不出意外的陸焉識又被抓回農場。

一晃二十年過去了,動蕩結束後,曆經人生磨難的陸焉識終于重新回到了曾經的那個“家”。本以為這就是一個悲劇的喜劇結局了,然而事實遠非如此。女兒林丹丹由于父親的政治包袱而未能在星光璀璨舞台上繼續舞動下去,最後成為了一個紡織廠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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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妻子馮婉瑜經過廿年的苦痛患上了心因性失憶,當她日思夜想的陸焉識站在她面前時,她已然不認識自己的丈夫了。陸焉識經過很多的嘗試最終還是沒能喚回馮婉瑜的記憶。影片最後,一家三口還是在風雪中等待那個已經歸來實際上仍未歸來的那個人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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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謀作為中國當代電影導演中佼佼者,确實是有他的過人之處。張藝謀雖然在商業片和文藝片上都很成功,但我個人覺得他更擅長文藝片,比如他早年的作品《活着》,可以視為其代表作。這部作品由于種種原因而未能在國内上映,但其所揭示的其實是和《歸來》一樣的,那就是站在大的曆史背景下看時代對于個人命運左右與安排。從一種悲憫的視角來看待衆生百态,并引人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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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謀一直以來的導影類别都偏向于悲劇,比如《活着》、《菊豆》、《紅高粱》、《山楂樹之戀》、《金陵十三钗》等等。而一部《三槍拍案驚奇》卻以是一部爛片收場,當然這和張藝謀導北京奧運會開幕式幾年未曾涉影,且和出品方的急功近利有關,并不能全怪老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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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歸來》這部影片還是值得一看的。雖然在劇情的安排上或腳本的設計上還可以使悲劇更深化一些,比如像《活着》,比如像《霸王别姬》。但畢竟這是在立場正确主導一切的中國,揭露的太深于民有利而未必于某些人有利。為了不至于落得像《活着》一樣的下場,我甯可相信張藝謀在悲劇化的時候收縮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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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中國電影市場的浮誇與缺少像《歸來》、《活着》這樣的影片還是有關的。我們并不缺少觀衆,甚至是不缺導演,隻是缺少環境。而我一直認為,一個隻有廣度而沒有深度的電影市場是值得警惕的。既深且廣,“左右逢源”的百花園式的,才是引人心悅的,适合生活的。

2017年11月22号于北京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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