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盲人走進了你的生活,自此你的一切都變得混亂不堪。你會懷疑他嗎?無論你的答案是什麼,看了《調音師》這部影片,我想我們大家都應該再仔細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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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的主人公阿卡什是一位盲人調音師,彈得一手好琴,平日裡就靠自己的這手絕活掙錢過活。一次交通意外讓他與美麗的姑娘蘇菲相識。因為蘇菲不小心撞到了他,姑娘很抱歉,便把他送回了家。簡單的告别後,蘇菲離開了他的家。前腳剛走,他便迫不及待地摘下了隐形眼鏡跑到窗口眺望樓下的蘇菲——原來他的眼盲是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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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已經抛出了第一個問題,或許我們也可以稱作是一個伏筆: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要裝成盲人?
靠着蘇菲的介紹,他成功找到了一個新工作,在蘇菲父親的餐廳彈琴,收獲大筆财富的同時順便也俘獲了蘇菲的芳心。在這裡彈琴的時間裡,他得到了一位著名演員的賞識,演員邀請他在自己和妻子結婚紀念日的那天來自己家,給他們夫婦演奏鋼琴曲。當天,他欣然應邀,準時來到演員家裡,但隻見到了慌亂來開門的演員的妻子西米。在西米不自然地邀他進門後,他看到了驚人的一幕:演員倒在血泊中,已然失去了呼吸。西米以為他是盲人,用漏洞百出的演技掩蓋事實,西米躲在衛生間的情夫也出來把演員的屍體運走了。阿卡什感到十分緊張又恐懼,但還是強撐着打起精神,自然地騙過了二人。
其實影片一開始還有這樣一幕:演員正在給妻子西米拍攝廚娘視頻,突然西米在鏡頭前對着丈夫大聲咆哮,斥責他對不起自己,想把自己殺死。丈夫驚慌失措,一頭霧水。這時西米大笑,向丈夫解釋道自己正在練習演技,還給了丈夫一個安慰性的擁抱,沾滿鮮紅色醬汁的手環在丈夫的脖頸處,那片血一樣的紅色很難讓人忽視掉。有心的人能看出,這是一個暗示,丈夫在西米手下死去的事實在影片開頭就有所提醒。
阿卡什大概猜出了發生了怎樣一檔子事。從西米家出來便徑直來到警察局打算報警。當他坐下打算說出自己的所見時,他注意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走過來——他怎麼也想不到,參與殺人案的西米的情夫曼諾拉,竟然是這所警察局的警長。那麼問題來了。如果堅持報警,面對警長的懷疑,自己一定是在劫難逃。而不報警,隻是良心稍有不安,但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在内心的糾結和警長的連忽悠帶威脅下,阿卡什選擇在僞證上簽字。畢竟事不關己,誰也不會為了所謂正義犧牲自己的利益。
阿卡什簽了字,以為自己就和這件事完全脫了幹系。但事與願違,再次偶然撞見西米殺害人證鄰居老太的現場,他終于被西米盯上了。即使是阿卡什這樣常年裝作盲人的經驗者來說,面對人身威脅也很難從容不犯錯。平時精湛的盲人演技在危險中漏洞百出。西米來找阿卡什的時候是打着和他讨論自己繼女達妮學鋼琴這件事的旗号來的,順便給他帶來了一些貢品點心,一進門就貼心地拿出一塊塞到他手裡讓他嘗嘗。西米試探的方式真的很巧妙:順應阿卡什是盲人的這個假設,在阿卡什面前光明正大地給他下藥,觀察阿卡什的反應。看到這裡我真的為阿卡什捏了一把汗:假如他喝下那杯不正常的咖啡,他無法預測之後的自己是死是活。假如他不喝,那必定會讓對面的西米産生懷疑。猶豫過後他選擇找個理由暫時把喝咖啡的事情岔開,并在放下咖啡杯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它。在他猶豫的這個過程中,西米已經看出了端倪,最後潑灑咖啡這件事更是讓西米認定了他是裝作看不見。阿卡什急忙承認,并且再三保證不會提這樁殺人案相關的事,他很快會離開印度去倫敦參加比賽,不會摻和這件事。正當他覺得自己要逃過一劫的時候,他發覺身體不對勁。以防萬一,西米已經在那塊貢品裡下了藥。不得不說西米心細,連自己此次作案可能被第三者撞破的準備都做好了。她下的藥會讓阿卡什昏睡,昏睡狀态下的阿卡什豈不任她擺布?所以在阿卡什的女朋友蘇菲應阿卡什的邀來到阿卡什家時,敲開門看到的是衣衫不整的西米。西米在阿卡什昏迷時把他搬上床并脫掉衣服,把自己的衣服也脫掉随意扔在床上,裹上毯子,營造出一種男女情事後的迷亂場景,故意讓蘇菲誤會。這樣可以給自己的出現找一個合理的理由,不讓人懷疑。而當對象是蘇菲的時候,不經意間也把阿卡什身邊唯一一根稻草拔除了。同時,這藥也可以讓阿卡什失明,一來讓他失去視力,行動困難,舉報自己的難度會增大許多;二來,也讓阿卡什失去了别人的信任,尤其是蘇菲。蘇菲看了樓下小孩偷拍的阿卡什正常行動的視頻,知道了阿卡什是正常人,此時阿卡什再去告訴她自己是真的瞎了,很難讓蘇菲相信。這一套做下來,着實不容易,而我們作為觀衆,隻覺精彩絕倫。
阿卡什成了貨真價實的盲人。失去視力的他逃過了曼諾拉的追殺,卻又一個不小心落入了黑心診所的手裡,診所裡的人假裝成為幫助他的好心人,安撫他,照顧他,背地裡卻打算搶走他兩個腎髒賣錢。情急之下,阿卡什想起曾經與診所裡那個女人一次偶然的見面,她手臂上有一個濕婆神的紋身。當他說出“我對你身上的濕婆神紋身發誓”這句話時,女人在信仰面前産生了猶豫,他活了下來。他知道診所裡的人隻是想要錢,便和黑心診所裡的三人達成協議:他們協助自己威脅曼諾拉,将他出軌的事匿名告訴了曼諾拉的妻子,并威脅要1000萬封口費,也綁架了西米。這也是阿卡什正式走上複仇路的開端。
說來可笑,診所裡的人隻要能得到錢,便乖巧的很,對阿卡什的安排和要求說一不二,從一開始掌握阿卡什性命的身份,搖身一變,成了阿卡什的忠實跟随者,聽從阿卡什的一切指揮。除了本身貪财的性格,這其實也離不開印度底層人民的艱苦條件。這個話題很現實。人口衆多,就業競争大,環境貧瘠,種姓制度……很多限制條件壓在頭頂,印度底層人民隻能依靠勞力換取食物,生活毫無保障。這兩個貪财黑心的小人,是印度衆多底層人民的縮影,更是印度強大的生活壓力的犧牲品。或許對于診所裡這個女人來說,濕婆神是唯一的慰藉了吧。
曼諾拉的确乖乖來送錢了。他害怕妻子不原諒自己,害怕自己的警銜受到動搖,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敗露,所以他選擇了破财消災,但是他沒有顧及被綁架的西米。他看到電視上報道的西米自殺的假新聞,可能有過悲痛,但面對自身的威脅,情人香消玉殒并不足以讓自己做出多大回應,保全自己才是他當下最關注的事。這一點讓我有了一些思考。
其實我不懂,西米和曼諾拉之間到都有沒有感情?西米究竟對丈夫有什麼不滿才導緻他出軌曼諾拉。殺害丈夫的起因是二人偷情偶然被西米的丈夫撞破,丈夫一氣之下拿起了槍,二人害怕才搶過槍把丈夫殺害,并不存在什麼“為愛铤而走險”的悲壯浪漫戲碼。所以是否可以說,西米是因為丈夫太忙,不甘寂寞,紅杏出牆,而曼諾拉是因為自己的妻子美貌不再,才萌生了找一個情人的念頭?二人隻是各取所需,相互陪伴,并不存在刻骨銘心的愛。在殺害西米丈夫之後,二人的相處狀态有些病态。在面對一件随時處在敗露邊緣的犯罪案件時,二者不再有感情上的交流,隻是各自忙于處理每一個隐患。偶爾得空間面,西米也會埋怨曼諾拉,說他懦弱,把一切髒活累活都丢給自己,他還風風光光地當他的警長。二者間的感情基礎實在是太薄弱了,面對自身威脅時,二者間僅存的一點愛意也會漸漸被磨滅掉,取而代之得是懷疑、猜忌、埋怨……我們曾經看過的很多影視作品中都有這樣的情節:相愛的兩個人為愛冒險,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後,各自隻想保護自己,漸漸愛人成了仇人。為什麼明知道這件事做下以後,二者在危機之下很難繼續走下去,卻還要做呢?這其實是人性中不可泯滅的一點,危急之中,隻容得下眼前利益,而且是自身利益。
在我看來曼諾拉是絕對的惡。他身為警長,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明知故犯,就連送封口費時都給錢動了手腳。他懦弱、貪婪、無情,實在沒什麼可歌頌的。可相比西米,我想說,或許曼諾拉惡得還不夠格。西米的陰暗已經深深浸透在每一個舉動上,每一個念頭裡。她和阿卡什被關在同一間房裡,完全無法行動。阿卡什發現自己被診所的人困住時,曾經很真誠的想和西米一起逃出去。西米表面配合,實際上從沒想過要和阿卡什一起逃出去,她隻想把他置于死地。逃出門後,她把醫生擊倒,感到威脅的阿卡什才動手制服了西米。這樣來看,阿卡什還算是單純善良的一個角色了。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影片的最後,阿卡什和蘇菲又在倫敦相遇,他把後來發生的一切告訴了蘇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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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醫生沒拿到錢,打算把西米的腎髒賣了。他和醫生在把西米送到買腎髒的酋長那裡去的路程中,他認為這樣太過于殘忍。他覺得如果她活下來,她一定能得到相應的懲罰,沒有必要對她做這麼可怕的事。而醫生覺得,她作為殺人案的兇手,一定會被法律制裁而死。橫豎一死,不如讓自己賣掉腎髒,他倆還能掙一筆。在行車過程中,她醒了,醫生必須下車處理她(相比直接殺掉取腎髒,不如猜測他隻是下車再給她補一針麻藥。畢竟到達酋長手裡還有一段距離,取出的腎髒不好保存。而且,從後面劇情可以知道,他們行駛的路上還通公交車,抛屍或藏屍都容易被發現)。當醫生再上車時,他還在嘗試說服他放過西米。誰知道,醒來的西米把醫生解決掉了,自己上車駕駛,而這一切眼盲的阿卡什是不知情的,他隻是一直對着主駕駛的人求情而已。西米被他的寬容和善良打動了,選擇放過他,讓他下車去。而他下車後,西米突然反悔,掉頭加速,想把他撞死。結果就出現了片頭那一幕:獵人打兔子,射偏了,兔子受驚跳起,砸到西米的車窗,西米驚吓之中,車失去控制,滾到路邊後爆炸,西米被炸死了。
可是這一系列陳述有一個疑點:他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呢?難道唯一一個第三者——獵人會把這一切告訴他?(況且獵人離得遠,看沒看清都是一回事。)所以我們不妨推測:要不這一切是他編造的,要不他當時是有視力的。我覺得是他編造的可能性大一些,因為他說的所謂“事實”裡展現出來的他的形象是完全正面的、一點錯誤也沒有的純潔善良的人。
還有另一個疑點:影片的末尾,他準确地用手杖打到了地上的飲料罐,我們明顯可以看出,他已經恢複了視力。那麼他的視網膜是哪裡來的?不排除他自己又攢錢來到倫敦,在倫敦混得不錯,掙到錢給自己做了手術。可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又要裝盲人?他不覺得在印度時他裝盲人給自己找來的麻煩還不夠多?第二個猜測,我覺得更合理。他的确說謊了,或許醫生沒有死,他們把西米的腎髒賣了,掙來錢給自己做了手術,也或許他故伎重施,把西米迷暈,自己一個人就成功賣了西米的腎髒。更可怕的猜想是,他拿走的就是西米的視網膜……
這樣說着,是不是讓人有些不寒而栗?影片開頭的兔子眼睛第一眼看上去是灰蒙蒙的一片,可能也是看不見的。可是在影片末尾,兔子被獵人追逐時,它的眼睛在日光的照耀下閃動着光,竟讓人看不出它的眼睛究竟是否能看見物體,可能它就是對于男主角的一個反映射,或者就是男主角的象征,包括它最後害死西米的這個“事實”,也可能是一個影射。
所以說呢,世界上一切的善都可以僞裝。正當你覺得阿卡什是這部影片裡良知得以保存最多的一個角色時,才發現,或許要颠倒一下。
善不是永恒的,也不是真實的。面對一個《調音師》這樣的世界,我們作為普通人,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保持我善,警惕他善。畢竟保護自己最重要。啊,這樣說的話,西米和曼諾拉或許某些方面上并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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